颁奖礼的掌声还在耳边回荡,江逾白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掌心有些热,我低头看了眼被他握着的手指,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牵着我走下台阶。
车停在校门口时,天刚擦黑。校园里挂满了灯带,百年校庆的横幅从主楼一路延伸到樱花道。我没问他是怎么安排的,只跟着他往里走。风一吹,花瓣落在肩上,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早晨。
“今天要复刻初见。”他说。
我没答话,只是看着前方。路边搭了个小摊,熟悉的保温桶摆在桌上,阿姨抬头冲我们笑:“来了?等你们好久了。”
她递来两杯奶茶,塑料杯摸上去温温的。“你俩第一次撞一起那天,也是我这儿买的咖啡。那会儿他还穿校服呢。”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不远处有学生模样的人开始走位,一个男孩端着纸杯站在路中间,另一个女生从远处跑来。围观的人群安静下来,有人举起手机。
杯子落地的声音清脆。
纸杯翻倒,褐色液体在地面漫开,碎屑沾在花瓣上。周围响起笑声和掌声,大家都以为这是庆典节目。
我蹲下身,想帮忙收拾。
江逾白也弯腰,手指碰到一片瓷片边缘。“那次你跑得太急,其实我能躲开。”他声音很轻,“但我没躲。”
我抬头看他。
他嘴角微扬,“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停下来道歉。”
“后来呢?”
“后来你说了句‘对不起’,抬头看了我三秒。我就记住了。”
人群渐渐散去,主持人开始介绍下一个环节。我正准备起身,手腕突然被他握住。
“还有件事。”他说,“跟我走。”
我不问去哪里,只是跟着他穿过教学楼后巷。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尽头是废弃的器材室。门锁换了新的,他掏出钥匙打开。
灯亮了。
房间不像记忆里那样堆满杂物。墙面刷过一遍白漆,角落摆着架子,上面是一排铁盒,每个都贴着标签:2013、2014……一直到2023。
我走近最旧的那个盒子,边角已经磨出毛刺,锁扣有些生锈。
“每年我都准备了一个求婚计划。”他说,“但都没敢拿出来。”
我转头看他。
他走到第一个盒子前,打开,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条:“2013年,目标:让她回头看我一眼。失败。”
第二个盒子写着:“2014年,请她吃午饭。取消——怕打扰她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