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晨光里的新痕(2 / 2)

这时,院外又传来动静,是隔壁的张奶奶,手里端着碗刚熬的绿豆汤:“小悦,虎娃,天热了,喝点绿豆汤败败火。”她眼尖,一眼就看见“朝日银”上的红痕,“哎哟,这草咋还带胭脂色了?莫不是成精了?”

“张奶奶,这是南坡的花跟咱北地的草结亲了!”虎娃抢着说,把沈青借风传粉的事说了一遍,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张奶奶听得直点头,用围裙擦了擦手,往“朝日银”旁边蹲:“好啊好啊,南坡北地能结亲,往后日子也能像这草似的,红红火火!”她说着就往兜里掏,摸出颗用红线系着的小铜钱,“这是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在西域挣的,据说能避邪,给这草挂上,保准长得更旺!”

虎娃赶紧接过,小心翼翼地系在“朝日银”的茎上,铜钱晃悠悠的,在晨光里叮当作响。林悦看着那铜钱,忽然想起沈青信里提过,西域的牧人也在给花草挂平安符,说是能让风沙绕着走。

“张奶奶,您这铜钱跟西域的平安符差不多呢!”林悦笑着说,“说不定这‘朝日银’往后还能沾点西域的福气。”

张奶奶乐了:“那敢情好!多沾点福气,让咱这北地也长出南坡的花、西域的草,省得你们年轻人总惦记着往外跑。”

虎娃正想反驳,忽然看见“朝日银”的叶片上落了只蜜蜂,是只新蜂,翅膀上还带着点南坡的花粉——想来是跟着邮差的马蹄声飞过来的。蜜蜂停在红痕上,翅膀扇动的频率正好和铜钱的晃动节奏合上,像在给这跨地的“亲事”唱赞歌。

林悦赶紧翻开签到簿,又添了一行:“巳时,南坡蜜蜂至,停于红痕处,与西域铜钱共振,似有通感。”她写完就把笔塞给虎娃:“快,把这蜜蜂画下来,不然飞了就忘了啥样了。”

虎娃手忙脚乱地接过笔,蜜蜂却忽然飞起来,在他鼻尖上停了一下,又飞回“朝日银”上。虎娃趁机画了个简笔画,蜜蜂的翅膀画得特别大,像两把小扇子。

阳光渐渐热起来,林悦把艾草挂在篱笆上,绿莹莹的一片,清苦的香气混着“朝日银”的草木香,还有张奶奶绿豆汤的甜香,在院子里漫开。虎娃捧着签到簿,一页页翻着,从最初的“银边初现”,到后来的“红痕新添”,再到现在的“蜜蜂共振”,每一笔都带着晨光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这签到簿哪是在记花草啊,是在记日子呢。记着南坡的信、西域的风、北地的晨光,记着张奶奶的铜钱、沈青的花粉、林悦的笔,还有自己这双总爱乱涂乱画的手。

“悦姐,”虎娃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等这‘朝日银’结籽了,咱把籽分三份,一份寄南坡,一份送西域,剩下的留北地,让三地都长出带红痕的银边草,好不好?”

林悦正往竹篓里装新采的草药,闻言回头,阳光落在她脸上,笑得眉眼弯弯:“好啊,到时候咱们就在签到簿上写——‘三地同生,一草相连’。”

虎娃赶紧在签到簿的空白处写下这八个字,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执拗的认真。写完他就抱着簿子跑,说要去驿站,让邮差把这想法告诉沈青,顺便问问西域的平安符长啥样。

林悦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朝日银”上晃动的铜钱,忽然觉得,这北地的晨光,好像比往些年更暖了些。篱笆上的艾草在风里轻轻晃,铜钱叮当地响,蜜蜂还在红痕上停着,一切都像在说:日子还长着呢,往后的故事,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