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急症夜诊
后半夜的寒风卷着雪粒敲窗，林悦刚把签到簿合上，就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慌乱的呼喊：“林大夫！林大夫在吗？我家娃儿快不行了！”
沈青猛地从灶前站起来，火钳“哐当”掉在地上。林悦抓起药箱，借着油灯的光看清来人是邻村的李大叔，他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快放炕上！”林悦声音稳得像块磐石，“沈青，烧热水，要滚烫的！苏瑶，把我那套银针拿来，还有急救的药丸！”
李大叔手都在抖，把孩子放在炕上时，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傍晚还好好的，突然就抽搐起来，嘴唇一下就紫了，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林悦已经解开孩子的衣襟，指尖搭在腕脉上，又翻看眼睑，眉头拧成个结：“是急惊风，邪气入体引发痉挛。”她迅速取出银针，在油灯上消了毒，精准地刺入人中、合谷等穴位，手法又快又稳，银针刺入的瞬间，孩子忽然哼了一声，抽搐竟缓了些。
“水来了！”沈青端着热水进来，蒸汽模糊了眼镜片。
“苏瑶，把药丸化在温水里，一点点喂进去。”林悦一边捻动银针，一边观察孩子的脸色，“李大叔，别急，孩子还有救，放松些能让他呼吸更顺。”
苏瑶小心翼翼地用小勺喂药，孩子牙关紧咬，好不容易才喂进去一点。林悦趁机又下了几针，指尖在孩子胸口轻轻推拿，帮助药力扩散。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的油灯却亮得坚定，映着林悦专注的侧脸，沈青举着油灯站在旁边，手都不敢抖一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孩子忽然咳嗽了一声，吐出口浊气，脸色竟慢慢回暖，嘴唇也有了点血色。李大叔“扑通”跪在地上，对着林悦就要磕头，被沈青一把扶住。
“救过来了！”苏瑶惊喜地喊，“你看，他眼睛动了！”
林悦拔出银针，额角渗出细汗，声音带着点疲惫却难掩轻快：“没事了，邪气散了，再喝两副汤药巩固一下就行。”她提笔写下药方，递给李大叔，“按方抓药，煎成浓浓的药汤，一天三次，记得温着喝。”
李大叔攥着药方，手还在抖，却一个劲地作揖：“大恩不言谢！林大夫就是活菩萨啊！”
送走李大叔，沈青才发现林悦的手在微微发颤，赶紧递过杯热水：“累坏了吧？刚才那场面，我都快吓傻了。”
林悦喝了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急症就是跟时间赛跑，慢一秒都可能出事。”她翻开签到簿，在新页写下：“子时救李姓孩童，急惊风，施针喂药，转危为安。医者仁心，不分昼夜。”
苏瑶收拾着银针，轻声说：“刚才你下针的时候，油灯的光都跟着你的手在跳，像在给你鼓劲呢。”
林悦望着窗外的雪，雪光映得屋里明明亮亮。她忽然明白，这签到簿上的每一笔，不只是记录，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就像这寒夜里的灯火，哪怕只有一点，也要为需要的人亮到天明。
天快亮时，雪总算歇了。沈青把药渣倒进柴堆，火苗“噼啪”舔着湿木，升起的烟在晨光里散成淡纱。林悦靠在椅背上打盹，眉头还微蹙着，指尖残留着银针刺入穴位的触感——那孩子抽搐时攥紧的小手，松开时掌心沁出的冷汗，都像落在心尖的雪，化得慢而沉。
“锅里温着粥，”沈青轻手轻脚地摆好碗筷，见她睫毛颤了颤，放低了声音，“刚舀了勺尝，米香正好，配着你腌的萝卜干，能多吃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