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春寒里的急症
惊蛰刚过，一场倒春寒突然卷着冷雨扑来。院外的竹篱笆被风刮得“哐当”响，新抽的紫苏藤芽在雨里瑟缩着，像被冻僵的绿线。林悦正往藤架上盖塑料布，签到簿突然从怀里滑出来，“啪”地拍在湿漉漉的石阶上，纸页翻开，一行字被雨水洇得发蓝：【春寒最易伤脾胃，急症藏在冷热交替处】。
“林姐姐！李伯家出事了！”小萤顶着蓑衣冲进院，雨珠顺着蓑衣下摆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王婶说李伯上吐下泻，躺炕上起不来了，脸白得像纸！”
林悦心头一紧，抓起药箱就往李伯家跑。冷雨打在脸上生疼，泥泞的山道滑得难走，好几次差点摔倒。李伯家的土坯房在雨幕里摇摇欲坠，院门关得死死的，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混着隐约的呻吟声。
“李伯！李伯！”林悦拍着门板喊，手很快被雨水泡得发白。王婶从旁边跑过来，手里攥着块烧红的炭，跺着脚说：“刚还听见他哼呢，这会儿没声了，别是……”
林悦没等她说完，侧身撞开虚掩的门板。屋里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李伯趴在炕沿，嘴角挂着秽物，脸色蜡黄中透着青，手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每喘口气都带着痛苦的抽噎。
“是急性肠胃炎！”林悦迅速摸向他的脉象——浮而无力，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线。她掀开李伯的衣襟，见腹部胀得鼓鼓的，用手轻轻一按，老人立刻痛得“哎哟”出声。
签到簿从药箱侧袋滑出来，页面上浮现出半透明的肠胃轮廓，小肠位置被圈出片红雾，旁边标着刺眼的红：【寒邪入体，湿热阻滞！需立即散寒止泻，防止脱水！】
“小萤，烧壶滚水，拿罐盐来！”林悦从药箱里取出针包，指尖在李伯的中脘、天枢两穴快速点按，“王婶，找块生姜，越多越好！”
银针刺入穴位时，李伯猛地抽搐了一下，吐出的秽物溅在炕席上，酸臭味更浓了。林悦迅速拔出银针，换了根稍粗的毫针，瞄准足三里穴刺入，同时轻声说：“李伯忍忍，放了这股寒气就好了。”
老人艰难地睁开眼，眼里布满血丝，手死死抓着林悦的胳膊，指节捏得发白：“水……渴……”
签到簿上的红雾剧烈翻涌起来，旁边跳出警告：【脱水严重！需补充淡盐水！】
“小萤，盐水呢？”林悦喊道，同时从药箱里取出个小陶罐，“把生姜切碎，加红糖，用滚水冲！”
生姜的辛辣味混着红糖的甜在屋里漫开，林悦用小勺舀起淡盐水，先给李伯喂了两口：“慢点咽，润润嗓子。”见他没再呕吐，才把姜糖水递到他嘴边。
药汁带着滚烫的暖意滑入喉咙，李伯喉结动了动，竟没像刚才那样抗拒，小口小口地往下咽。王婶在旁看着，忽然红了眼眶：“昨儿还见他在坡地翻土，说要种点南瓜，给你和小萤留着……咋说倒就倒了？”
签到簿上的红雾稍稍散了些，旁边跳出行小字：【寒邪凝滞，需配合艾灸！】
林悦从药箱里取出艾条，点燃后悬在李伯的关元穴上方，橘红色的火苗在雨雾里轻轻晃，艾烟混着姜糖水的味，竟压过了屋里的酸腐味。“这是苏瑶师父留下的法子，”她边熏艾边解释，“艾灸能温通经脉，把寒气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