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器物共情”——此后触碰旧物,可窥见其承载的往事与牵挂】
林悦捏着签到簿往回走,霜风卷着枯草掠过裤脚,却没觉得冷。她想起王嫂子往陶瓮里添柴的背影,想起那只歪脸布偶,忽然明白,这签到系统记挂的从不是药罐裂了多少道缝,而是裂缝背后,那些咬着牙过日子的人,如何用笨拙的牵挂,把日子缝补得暖暖和和。
路过北坡的山楂树时,她看见猎户家的娃正踮脚摘山楂,小手冻得通红,却把摘到的最大颗往怀里揣,嘴里念叨着“给爹留着”。林悦的“器物共情”突然被触发,眼前浮现出娃昨夜的模样——他偷偷把自己攒的铜板塞进娘的针线筐,铜板上还沾着点山楂的酸甜气。
她笑着往家走,签到簿上的“暖”字在阳光下泛着光,像颗刚从炭火里捡出来的小太阳,烫得人心头发热。
林悦刚走到巷口,就见那娃捧着山楂往家跑,怀里的红果硌得衣襟微微起伏,像揣了串小灯笼。他撞见林悦时愣了愣,小手赶紧捂住衣襟,脸颊冻得通红,却仰起头问:“姐姐,我爹喝了你的药,真的会好吗?”
林悦蹲下身,替他拂去鼻尖的霜花:“会的,你爹可是能追着野猪跑的汉子,这点风寒算什么。”她从药箱里摸出颗用糖纸包着的麦芽糖,“这个给你,含着甜,等你爹好了,让他教你编狐狸皮小兽好不好?”
娃的眼睛亮起来,接过糖却没立刻拆,小心翼翼揣进兜里,像藏了块宝贝:“我要留给爹,他说生病的时候吃甜的好得快。”说完转身就跑,小短腿在霜地上踩出一串浅坑,兜里的山楂时不时滚出来一颗,他捡起来吹吹灰,又赶紧塞回去,生怕摔疼了似的。
林悦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签到簿在手里微微发烫。翻开一看,新页上多了幅小画:娃踮脚摘山楂的影子和猎户缝布偶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被夕阳拉得老长,影子底下写着行小字:【暖是一颗糖,从娃的兜里,传到爹的枕边】。
回到家时,暮色已经漫过门槛。林悦刚把药箱放下,就听见院外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回头一看,是王嫂子推着辆旧独轮车,车斗里装着半袋新米,还有只用稻草捆着的野兔子。
“你这丫头,送药还送瓮,婶子没什么好回的。”王嫂子抹了把额头的汗,鼻尖冻得通红,“这米是前儿新碾的,兔子是娃他爹今晌午勉强起来打的,说给你补补。”她往屋里瞅了瞅,“那陶罐我抹了桐油晾在窗台,真亮堂,装盐巴正好,一点不渗。”
林悦要去厨房烧水,王嫂子却按住她的手:“别忙了,我得赶紧回去,娃他爹刚说要喝山楂水,那小子正蹲灶前跟山楂较劲呢,说要自己熬。”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个你收着,是娃他爹用狐狸皮边角料拼的,说给你当个念想,咱山里人没啥好东西……”
布包里是个巴掌大的狐狸挂件,针脚比那个布偶细密些,尾巴上还缀着颗山楂核串的珠子。林悦捏着挂件的尾巴晃了晃,山楂核珠子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娃刚才跑过霜地的脚步声。
王嫂子走后,林悦把挂件挂在签到簿上。月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纸页上,那行“补器亦补心”的字迹泛着层柔光。她忽然想起白日里娃往娘的针线筐塞铜板的模样,想起猎户在炕角念叨“别让娃知道”的沙哑声,想起王嫂子缠布时指尖的颤抖——原来这系统要她签的,从不是冷冰冰的物件,而是物件里裹着的那些热烘烘的人心。
子夜时分,签到簿突然自己翻开,新页上画着轮弯月,月下站着个小小的身影。【签到提示:去院外老槐树下,有颗等着被捡的山楂】。林悦披衣出门,老槐树下果然躺着颗山楂,沾着层薄霜,像裹了层糖。她拾起来咬了口,酸意漫开时,舌尖却泛起丝甜——是白日里那娃揣在怀里捂热的那颗吗?
回到屋,她把山楂核剥出来,串在狐狸挂件的尾巴上。窗外的风卷着霜粒打在窗纸上,沙沙响,像谁在外面踮脚张望。林悦摸着签到簿上渐渐浮现的新字:【心暖,则万物皆暖】。
纸页间,那颗新串的山楂核珠子,正随着风轻轻晃,和另一颗撞在一起,发出比先前更清亮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