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萧,乃是明威将军之子。秦公十年来悉心教导其成才。”杜怀庆绕了这么大一圈,总算是说出此人的名字。
“啊!竟然是萧政!”萧伯达轻笑一声,“萧政文武双全,竟是秦公之功。明威将军在天之灵定会欣慰。”
太子周靖摇着头,苦笑一声,“父皇多次暗示本宫收服武平王,没想到武平王竟和秦公有此渊源,现下武平王正在翠微山翠微行宫护卫父皇,谁愿去翠微宫向武平王说明此事?”
萧伯达摇着头,面色阴沉,“此事怕是不好办!武平王是禁军虎贲营统领,若非陛下下旨,怕是不会主动站出来请旨查案。虎贲营职责就是随时护卫陛下,保护京城百姓。”
杜怀庆笑着点头,“殿下,微臣有一计,可令武平王主动请旨查案。”扫视一眼大殿,“微臣听闻武平王对暗渊阁余孽深恶痛绝,殿下可将金吾卫审出的证词呈送御前,顺便督促景寒封查案。殿下可亲自去雍州衙署向流民自证清白,以此洗刷京城那些不利流言。”
太子周靖点点头,“如此甚好!本宫会亲自写一份奏章呈给父皇,再附上金吾卫的证词,父皇定会重新考虑派人查京中流民失踪一案。”
萧伯达躬身行礼,低声讲道,“殿下,臣还要去政事堂当值。”看了一眼杜怀庆,“杜相,可愿一起走?”
太子周靖满脸带笑,“杜詹事,替本宫相送两位大人!”
东宫詹事杜平仲亲自送杜怀庆和萧伯达离开承恩殿,太子周靖不停地在承恩殿踱步,心中不停地自责:
“今夜这一出好生怪异,杜相明明知晓萧政是秦公之高足,还故意绕圈子,分明就是要举荐萧政来查案。大理寺,刑部,金吾卫,这么多官吏,竟无一人愿接此案。今夜这些事,再加上夏州之事,足以证明武平王萧政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上马杀敌斩敌酋,下马安抚百姓勘察大案。父皇用心良苦,本宫竟没体会到这些。”
一刻钟后,杜平仲重新回到承恩殿,冲着太子躬身行礼,“殿下,微臣即刻去写奏章,杜相所言在理,现下整个京城早已充斥着暗渊阁余孽制造的流言,望殿下纳杜相之言。”
太子周靖心有不甘,亦无更好的办法,默默点头,“杜詹事,这份奏章本宫亲自写,昔日本宫自以为无所不能,看不上任何人,今时今日一个小小的流民失踪案亦不能寻到端倪,父皇多次暗示的人竟如此有才气。快来研墨!”
杜平仲默默躬身研墨,心中一直在咒骂:“这京城的流民为何无缘无故地失踪?惨死的十余名流民早已引发京城流民的怒火!这都是什么事啊?”
周靖手拿毛笔认真地写奏章,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之人,“杜詹事,想办法把暗渊阁余孽在京城散布本宫恶意驱赶流民一事传入武平王萧政耳中,禁军右羽林军有你不少旧友,你一定有办法。”
杜平仲轻吹一口气,低声回道,“微臣领命!”
太子周靖写完奏章,吹干奏章上的墨迹,低声发问,“杜詹事,你说这次武平王会袖手旁观吗?武平王素来与本宫不亲近,却与雍王走得很近很近,完全没有亲戚的样子。本宫总不能一遇到悬疑大案便去请武平王协助查案。”
“殿下,武平王心怀大义,定不会袖手旁观。”杜平仲放下手中的墨锭,额头上全是刚渗出来的冷汗,在承恩殿与太子奏对,常常是没有硝烟的生死战场。
周靖打了一个哈欠,“你先去打探一下武平王夫妇的喜好,待武平王回京城之日,本宫要亲自登门拜访。”
杜平仲回了一声,“微臣遵令!”想起一件事,“殿下,这些日子东宫侍卫总管黎奉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做什么事,总是深夜出宫一大早回宫。”
“你少操别人的心!”
这一夜承恩殿烛火通明,太子周靖趴在御书案前呼呼大睡,杜平仲令两名侍卫将太子送到寝殿的床榻上歇息。
第二日卯时一刻萧政打着哈欠正要离开翠微行宫承风殿殿门,前来换值之人是右羽林军兵士。兵士中有人在窃窃私语:
“礼兄,我听说京城那些流言是造谣,暗渊阁余孽四处造谣,散布太子恶意派兵驱赶京城流民的消息。那些人太坏了。”
“我也听说了,暗渊阁余孽坏透了。”
听到这些话,萧政心中又是一番计较,果然是谣言,有人在京城四处散布太子派兵驱赶流民的假消息,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萧元良身穿明光铠甲来到他面前,“萧将军,你在想什么?换值了。快回去歇息,昨夜承风殿是否有大事发生?”
“没有!没有大事!”萧政不停地摇头,迈着大步走向行宫的一处偏殿歇息,不敢再想京城发生的这一切,好似一场不可言说的噩梦。
待萧政离开,萧元良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承恩殿,回忆着刚才瞧见的异样,小声说,“昨夜定发生大事了!他的脸色很难看,莫非是又挨陛下训斥了?若此事为真,陛下是否对萧政过于苛责?还是再看一看。”
一刻钟后,承风殿大门缓缓地打开,萧元良瞧见两名侍女在打扫大殿,心中的疑惑无人解答,只能另寻机会再去询问。这是禁军日常换值的生活常态,他早已习惯这些。
冷风再次吹过翠微宫的承风殿,萧元良感觉到后背发凉,总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好似昨夜他就在这里一般。
“或是我昨夜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