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即刻去安排今夜羽林军与虎贲营换防之事!”萧政躬身行礼,脸上全是惊愕之色,感觉到后背发凉,这承风殿中处处充斥着寒气和恐惧。
“政儿,你怎么看这件事?”周璟想听一听他的看法。
萧政不知所措,神情慌张,“陛下,微臣不敢评论太子殿下,太子平日有太傅、少师、少傅教诲,臣与太子殿下平日并无过多往来,太子殿下行事自有其道理。”
“朕想听你说!”
面对如此逼迫,萧政低声回禀,“太子殿下怕是受他人所蒙蔽才做出此等鲁莽之举动,臣恳请陛下派人细细查问再做决策。”
周璟快速冷静下来,神情舒缓片刻,“你先出去!朕要歇息!”
“微臣告退!”萧政恭敬地退出承风殿,又一次回到殿门外,不敢去想今夜发生之事。
大殿中大荣皇帝周璟拿起奏章又看了一遍,“此次太子会如何解决此事?数千流民闹事,雍州衙署雍州刺史江明远会如何做?若太子能早些收服武平王,倾听武平王在夏州安抚流民之举措,断然不会出现今日之变。”
安康站在一旁,手握拂尘,低声说,“陛下,该歇息了。今夜武平王在殿外值守,陛下可安心歇息。”
周璟呵呵一笑,瞧着站在殿外的萧政,轻摇着头,“朕看错了,该管教之人不是无人教其做人做事的萧政,而是日日有人教诲的太子。太子始终不知百姓之疾苦,亦不知流民之艰辛。”
“陛下,现下为时还不晚,武平王和太子殿下还在成长中。”
周璟默默点头,“朕困了,去歇息!”
安康搀扶着周璟去后殿歇息,这一夜萧政独自站在承风殿大门前迎着冷风,望着灯火通明的兴安城,好似想到一件事,为何本王在夏州六个月的政绩朝廷上无人知晓,还是新任夏州刺史叶铭楚到夏州上书为本王说话?朝廷这些人在干什么?今年六月和七月吐蕃万余骑兵陈兵长泽县边境,本王两次向朝廷求援兵,尚书省和中书省并未有任何回信,还是本王亲率两千府兵与吐蕃万余名骑兵对阵,最终靠本王的骁勇才吓退吐蕃骑兵,这是谁在搞鬼?本王在夏州政绩斐然,为何没人站出来为本王说话?这是谁在背后搞鬼?
此事萧政已飞鸽传信京城,尚书省肃王周霄和萧伯达正在彻查此事,当夜萧伯达拿着一沓奏章来到东宫承恩殿,太子周靖站在大殿中,扭头看了一眼萧伯达,“萧相,你今夜来东宫,有何要事?”
萧伯达躬身行礼,呈上一沓奏章,“太子殿下,臣已查明原御史大夫赵无极联合御史武颇和田离故意在政事堂私下扣下武平王萧政上呈的六份奏章,一份是夏州实情奏章,两份是今年六月 七月向朝廷兵部的求援奏章,一份是夏州降低商税的请求奏章,一份是夏州与吐蕃和睦相处的报捷奏章,一份是武平王弹劾刑部尚书 户部尚书 吏部尚书的奏章。这些奏章皆被人扣下,并未上达御前,赵无极、武颇和田离等人应该治重罪。”
太子周靖接过奏章看了一遍,生气地大喊,“赵无极,武颇,田离,这些人该死,父皇若当时看到这些奏章定会得知武平王在夏州的艰难,”手指萧伯达,“即刻将武颇和田离再次收押入狱,令武颇、田离两人供出赵无极,这次谁都救不了赵无极!”
萧伯达躬身行礼,“微臣谨遵太子殿下之令!”突然想起一事,“殿下,金吾卫已查到京城散播太子殿下派人驱赶京城流民谣言之人,现已羁押十余人,皆是背后有人花钱所为,背后之人是暗渊阁余孽。”
太子周靖紧攥双拳,“又是暗渊阁余孽,竟敢散播本宫的流言。本宫要严惩这人,令金吾卫呈上这些人的口供,本宫要自证清白。”
萧伯达继续说道,“殿下,今日雍州刺史江明远向臣禀告陛下在翠微行宫已得知万年县七十余名流民失踪一事,望太子殿下早做打算。”
“什么?雍州刺史和万年县令竟然敢越过本宫直陈父皇,万年县七十余名流民失踪,十余名流民在围堵雍州衙署时惨死于相互踩踏。父皇定然恼怒,为何没有降旨斥责?”太子周靖更加生气,面色惨白,“这个京城太乱了,暗渊阁余孽故意造本宫的谣,还有人故意制造流民失踪案,本宫该如何处置此事?”大喊一声,“杜詹事,速去请杜老师来承恩殿。”
东宫詹事杜平仲站在一旁,躬身行礼,“殿下,下官即刻去请杜相!”
太子周靖望着杜平仲离开承恩殿的身影,长叹一声,“萧相,本宫没想到赵无极竟如此可恶,刑部一旦掌握御史武颇与田离的证词,即刻派人前往琼州缉拿赵无极回京治罪。赵无极应成为本宫向流民自证清白的祭品。”
萧伯达低声回禀,“殿下,现下当务之急是督促万年县衙勘破京中流民失踪一案,万年县令景寒封怕是没有这个本事破案,需要找一个擅长破案之人。”
“在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勘破此案?”太子周靖额头上全是汗珠,环视大殿四周,“刑部,大理寺,金吾卫,东宫属吏,朝中百官,谁有这个本事破这个案?”
此时中书令杜怀庆迈着大步进入承恩殿,躬身行礼,“太子殿下,萧相所言极是,即便把赵无极押回京城治罪,尚需时日,现下需要找到一个能迅速勘破流民失踪案之人。”
太子周靖摇着头,“谁能查案?谁能查案?”
杜怀庆提到一个人,“先帝在位之时,原中书令秦久阳尤擅查案,若能将秦公请到京城,可迅速勘破悬疑大案。”
萧伯达苦笑一声,手指杜怀庆,“杜相,秦公已过六旬,在颍州休养,即便秦公有意回京查案,亦是有心无力。”
“秦公年纪大了,本宫哪敢去请秦公来京协助查案?秦公就没有徒弟吗?”太子周靖轻甩衣袖,“两位,可否找一找秦公的徒弟啊?”
杜怀庆轻捋胡须,轻拍脑袋,打了一个哈欠,“殿下,微臣记得十年前秦公归乡,亲自教授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应得到秦公的真传,只要寻到此人便能破案。”
“此人到底是谁?”萧伯达一时并未理解其中深意,“杜相,别卖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