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都市还浸在墨色里,韩舒芙的公寓却亮如白昼。茶几上摊着张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完整的“血契移魂”符,符纹边缘沾着的黑血已经凝固成痂,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蛇形图腾,我好像在哪见过。”韩舒芙捏着放大镜,指尖点在符纸角落的印记上。那图腾像条盘绕的双头蛇,蛇眼用银粉勾勒,在光线下隐隐发亮。
吴起灵刚处理完后背的伤口,蓝夹克敞开着,露出里面缠着纱布的脊背。他拿起符纸对着灯光看,黑渊秦皇剑靠在沙发边,剑穗上的龙纹玉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不是蛇。”他指尖划过图腾,“是‘烛龙’,玄门里记载的阴物,以活人的影子为食。”
韩舒芙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进书房。几分钟后她抱着个上了锁的梨花木盒子出来,盒子表面刻着韩家的族徽,锁扣已经生锈。“这是爷爷留下的手札,他生前总说里面记着‘不能碰的秘密’。”她找出发锈的钥匙,插进锁孔时手微微发颤,“刚才看到烛龙图腾,我突然想起盒子底层好像贴过张类似的符。”
锁芯“咔哒”一声弹开。盒子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本线装手札,封皮已经褪色,边角卷得像波浪。手札旁还压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民国学生装,眉眼竟和吴起灵有几分相似,胸前别着枚银质的龙形徽章。
“这是……”吴起灵拿起照片,指腹摩挲着徽章上的纹路,心脏突然没来由地狂跳——这徽章的图案,和黑渊秦皇剑的剑柄纹饰一模一样。
韩舒芙已经翻开了手札。纸页脆得像枯叶,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小楷,墨迹透着股淡淡的腥气。她读到一半突然停住,声音发颤:“起灵,你看这里……”
手札里记载着民国二十三年的事。韩家先祖韩砚秋曾与一位姓吴的驱魔师合作,在沪上租界破过一桩“影煞案”——当时有数十个洋人接连失踪,现场只留下满地黑影,而那些黑影里,都缠着烛龙图腾的符丝。那位吴姓驱魔师,用一把刻着龙纹的古剑斩了影煞,剑名正是“黑渊秦皇剑”。
“这位吴姓驱魔师,身上也有麒麟血。”韩舒芙指着其中一段,“手札里说,他是‘守剑人’,世代以驱邪为业,还说烛龙图腾背后,藏着个叫‘阴司阁’的组织……”
话音未落,公寓的窗户突然被狂风撞得哐哐作响。窗外的霓虹灯明明灭灭,在墙上投下无数扭曲的影子,那些影子里,竟真的缠着细细的符丝,像极了手札里描述的影煞。
“来得真快。”吴起灵抓起黑渊秦皇剑,蓝夹克的拉链被他猛地拉到顶,“看来‘阴司阁’不想让我们查下去。”
韩舒芙看着墙上的影子越来越浓,突然想起手札最后一页画着的符:“爷爷画了张‘破影符’,说能镇住影煞!”她翻到最后一页,刚想用手机拍下符纹,那些影子突然从墙上滑下来,化作无数只漆黑的手,朝着两人抓来。
吴起灵将她护在身后,黑渊秦皇剑横扫而出。金色的剑气劈开空气,斩在那些黑影手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可黑影像潮水般涌来,斩碎一批又立刻聚起新的,根本杀不尽。
“它们怕光!”韩舒芙突然喊道。她想起手札里说影煞惧阳,连忙抓起茶几上的台灯,朝着黑影最浓的地方照去。灯光下,黑影果然开始蜷缩,符丝在强光中渐渐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