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看看。”他拎起黑金斩神刀，率先踏上楼梯。木质的楼梯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走一步，扶手上的铃铛就会轻响一声，像是在计数。
二楼的格局和一楼相似，只是积的灰尘更厚，墙上挂着的油画已经模糊不清，画中人的脸都变成了黑洞洞的窟窿。走廊尽头有扇虚掩的木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绿光，和辅警描述的一模一样。
吴起灵示意韩舒芙留在走廊，自己推开门。房间里摆满了书架，大部分书都已经腐朽成灰，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青铜盒子，绿光正是从盒子里透出来的。
盒子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像是某种阵法。吴起灵刚想伸手去碰，突然注意到石台边缘刻着行小字，是用朱砂写的：“镇物有灵，非麒麟血不能开。”
他心头一震。又是麒麟血。师父说过，这血脉是天地间至阳至纯之物，能镇压世间一切阴邪，但也会引来邪祟的觊觎。难道这古楼里的镇物，从一开始就和自己有关？
“小心！”
韩舒芙的惊呼从门口传来。吴起灵猛地回头，只见书架后面钻出七八只和刚才一样的阴煞，只是体型更小，速度更快，像箭般扑了过来。
他迅速后退，将黑金斩神刀横在胸前，刀身的金芒逼得那些阴煞不敢靠近。但这些怪物显然懂得配合，有的扑向他的正面，有的则绕到身后，试图偷袭。
“剑指破邪，格斗护身。”吴起灵低喝一声，将麒麟血的力量灌注全身，脚下步伐变幻，时而如猛虎下山，挥刀劈开正面的阴煞；时而如灵猿戏耍，侧身避开身后的偷袭，左手剑指不断点出，金光所过之处，阴煞纷纷化为黑泥。
短短几分钟，房间里的阴煞就被清理干净。吴起灵喘着粗气，额角的汗水滴落在地，与地上的黑泥交融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
他转头看向门口的韩舒芙，发现她手里拿着个小巧的罗盘，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石台上的青铜盒子：“罗盘在警示，这盒子里的东西很危险，但也……很重要。”
吴起灵深吸口气，走到石台前。他能感觉到青铜盒子里传来股熟悉的气息，既像是阴邪之物的阴冷，又带着种温暖的力量，和自己的麒麟血隐隐呼应。
他伸出左手，指尖的血珠滴落在青铜盒子的纹路里。鲜血迅速沿着纹路蔓延，原本古朴的青铜突然泛起金光，盒子“咔哒”一声弹开了。
里面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宝物，只有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表面光滑如镜，里面似乎有流光转动，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影在里面挣扎，正是昨晚从锁魂阵缝隙里看到的那些怨魂。
“这是……聚魂石。”韩舒芙的声音带着震惊，“爷爷说过，这是当年道士用自身魂魄炼化的，能暂时收容锁魂阵镇压的怨魂，防止它们为祸人间。”
吴起灵拿起聚魂石，入手冰凉，却又隐隐发烫。他能感觉到石头里传来无数细碎的哀嚎，像是在诉说着近百年的痛苦。
就在这时，聚魂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流光变得紊乱，隐约有怨魂要冲破石头的束缚。吴起灵左臂的血咒也跟着灼痛起来，青黑色的淤痕再次开始蔓延。
“不好！它快撑不住了！”韩舒芙脸色骤变，“锁魂阵破裂后，聚魂石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一旦这些怨魂跑出来，整个城西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吴起灵咬紧牙关，将麒麟血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聚魂石。金色的光芒包裹着黑色的石头，那些紊乱的流光渐渐稳定下来，怨魂的哀嚎也变弱了些，但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飞速消耗，眼前阵阵发黑。
“这样不是办法。”他低声说，“聚魂石需要重新补充力量，而且我怀疑，昨晚的言灵鬼和血煞，都是冲着它来的。”
韩舒芙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张泛黄的地图：“爷爷的笔记里附了张锁魂阵的全图，说如果阵眼失效，可以用聚魂石暂时替代，但需要找到七个‘阵脚’，重新激活阵法。”
吴起灵看向地图，发现上面标注的七个阵脚，有医院、有古楼，还有几个地方他从未听说过。但最让他在意的是，地图的角落里画着个小小的鬼王图腾，和昨晚血眼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找到事情的关键了。”他握紧聚魂石，将黑金斩神刀背回身后，“想要阻止鬼王出世，就得先修复锁魂阵，而这聚魂石，就是我们唯一的筹码。”
韩舒芙收起地图，看着吴起灵左臂的血咒：“先找地方处理你的伤，血咒不能再拖了。我知道有家老字号的中药铺，老板懂些门道，或许能帮上忙。”
吴起灵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那些腐朽的书架和满地的黑泥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知道，拿着聚魂石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卷入了这场漩涡。言灵鬼的阴谋，鬼王的真相，还有自己麒麟血的秘密，都像这古楼里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
走出古楼时，巷口的早餐摊已经收摊了，几只麻雀还在电线上蹦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吴起灵清楚，平静只是表象，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