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他最终还是点了头,“涉及到邪术的东西都带着煞气,别亲自碰。”
“知道了,驱魔师大人。”韩舒芙笑了笑,眼角的疲惫淡了些,“对了,你的黑金斩神刀我让助理送去保养了,刀身有些地方崩了小口,得找专门的工匠修补。”
提到刀,吴起灵的眼神柔和了些。那把刀是父亲留给他的,刀鞘上刻着的镇邪符文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每次握住刀柄,都像是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谢了。”他低声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韩舒芙走到床边,帮他调整了下枕头,“你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我已经请了假,这两天我就在这儿守着。”
吴起灵想反对,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看着她转身去倒水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温水泡过,软乎乎的。从小到大,除了母亲,还没人这么细致地照顾过他。
“对了,”韩舒芙端着水杯回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昨夜黑袍人提到‘猩红祭礼’,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吴起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这个词他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上见过,说是一种极其阴毒的祭祀仪式,需要用九十九个命格属阴的活人献祭,才能打开通往阴曹地府的裂缝,让被镇压的恶鬼重现人间。
“很麻烦的东西。”他简明扼要地解释,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但血引咒被破,他们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动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隐隐不安。黑袍人既然敢在市中心的金融大厦布下血引咒,说明对方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大。而且对方显然知道他的底细,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盯着他。
韩舒芙看出他没说真话,但没有追问。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道:“不管是什么麻烦,我们一起面对。”
吴起灵抬头看向她,正好撞进她的眼睛里。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瞳孔里,亮得像淬了光的宝石,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坚定和……一丝他不敢深究的情愫。
他猛地移开视线,耳根有些发烫。活了二十多年,跟厉鬼搏杀时面不改色,此刻却被一个眼神看得心慌意乱。
“我再睡会儿。”他拉过被子蒙住半张脸,声音闷闷的。
韩舒芙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坐下,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吴起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韩舒芙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上是韩氏集团的季度报表。阳光落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渐渐平息下去。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实感。
他知道,猩红祭礼的阴影还没散去,湘西祭坛的秘密也等着他去揭开,未来的路必然布满荆棘。但此刻,看着沙发上熟睡的身影,他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宿命和枷锁,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将整个病房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仿佛预示着那些潜藏在黑暗里的魑魅魍魉,终将被光驱散。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