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姑(2 / 2)

“破!”他低喝一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起来,黑金斩神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圆轮,暗金色的刀气撕裂空气,将前排的纸人尽数斩碎。那些纸人被切开的瞬间,里面竟滚出几粒黑色的米粒,落地后迅速融化,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用尸米养的纸人,果然阴毒。”吴起灵皱眉,尸米是用枉死者的骨灰混合尸油炒制而成,一旦被纸人沾到皮肤,就会引发溃烂,寻常药物根本治不好。

秋姑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看着他:“这只是开胃小菜。当年你师父没能阻止的事,你以为凭你就能逆转?”

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往油灯上一点,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黑烟飘向屋顶。随着黑烟散去,屋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砖缝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一个个诡异的符号——竟与之前在祭坛看到的血纹如出一辙。

“不好,她在启动阵眼!”吴起灵脸色剧变,这些符号一旦成型,就会形成小型的聚阴阵,到时候别说这些纸人,恐怕整栋楼的阴邪都会被引来。

他突然转身,将黑金斩神刀扔给韩舒芙:“拿着!用刀身对着她,别让她念咒!”

韩舒芙虽然不懂驱魔术,但也知道此刻不能犹豫。她双手握紧刀柄,暗金色的刀身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有生命般在掌心跳动。她将刀锋对准秋姑,尽管手臂在发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秋姑看到黑金斩神刀,瞳孔猛地一缩,念咒的语速明显慢了下来。就是这个空档,吴起灵动了。他脚下发力,身形如箭般冲向里屋,左手剑指并拢,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那里才是阵眼的核心。

里屋比客厅更暗,正中央摆着个半人高的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上面贴满了黄色的符咒,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罐身流淌,在地面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水洼里倒映着罐口的红布,像是一张咧开的嘴。

“就是这个!”吴起灵认出这是养鬼用的聚阴罐,罐子里封存的恐怕不止是邪祟,还有当年血祭的秘密。他抬手成剑指,正要戳破罐口的符咒,罐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红布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罐而出。

“吼——”低沉的咆哮从罐子里传出,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红布突然鼓起一个大包,紧接着“嗤啦”一声被撕裂,一只青黑色的手掌从里面伸了出来,指甲足有三寸长,沾满了粘液。

“百年老鬼?”吴起灵瞳孔骤缩,这罐子里养的竟然是积年的凶煞,看来秋姑为了今天,准备了不止二十年。

他侧身避开抓来的鬼爪,同时反手抽出别在腰后的黄符,用指尖的麒麟血在符上迅速画了个“破”字,猛地拍向罐口。黄符接触到罐口的瞬间,发出刺眼的金光,罐子里传来凄厉的惨叫,那只鬼爪迅速缩了回去。

“后生仔,你坏了我的好事!”秋姑的声音从外屋传来,带着气急败坏的嘶吼。客厅里传来纸人碎裂的声音和韩舒芙压抑的惊呼,显然她那边也遇到了麻烦。

吴起灵不再犹豫,将全身麒麟血灌注到左手剑指,猛地戳向聚阴罐的罐身。“嘭”的一声闷响,陶罐应声碎裂,里面涌出大量黑绿色的粘稠液体,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液体中裹着无数细碎的白骨,像是被碾碎的人骨。

随着陶罐碎裂,墙壁上的黑色符号迅速褪去,那些还在挣扎的纸人瞬间失去力量,瘫软在地化作纸灰。

吴起灵冲出里屋,看到韩舒芙正背靠着墙角,手里紧紧握着黑金斩神刀,秋姑则倒在太师椅旁,胸口插着半片碎裂的陶罐,黑绿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染红了她的深蓝色布衫。

“你……你毁了镇魂罐……”秋姑看着吴起灵,眼睛里充满了怨毒,“血月将至,鬼王出世……谁也拦不住……”她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皮肤贴着骨骼,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水分,最终化作一具干尸。

屋里恢复了平静,只有油灯还在静静燃烧。韩舒芙放下黑金斩神刀,指尖还在发抖:“她最后说的……是真的吗?”

吴起灵走到干尸旁,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与祭坛血纹相同的鬼面图腾:“她只是棋子,真正布局的人还在后面。”他看向韩舒芙,“你爷爷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必须查清楚。这令牌,或许就是线索。”

韩舒芙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老照片上。照片里年轻的爷爷笑得灿烂,谁能想到,那笑容背后竟藏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吴起灵将令牌收好,重新背起黑金斩神刀:“走吧,这里不能久留。聚阴罐碎了,附近的阴邪会被引来。”

韩舒芙跟上他的脚步,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昏黄的油灯下,秋姑的干尸仿佛还在盯着她,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楼道里的声控灯依旧闪烁,只是这次,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悄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