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锴点点头，“你们现在就带走，明天一早去卖吧。”
“好嘞！”刘传武一口答应，然后带着人进屋准备搬东西。
可下一秒，刘传武愣住了，抬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锴：“王主任，您定的价格真没错？”
“没错，就按这个价格卖！”王锴语气坚定。
“这……”刘传武一时不知所措。
王锴笑了笑，拍拍他肩膀：“放心，不会亏的。”
“可没必要吧？”刘传武还是想不通。
“为啥没必要？”王锴眨眨眼。
刘传武挠挠头，说：“我猜您是想用低价跟许大茂他们竞争，但这价降得太狠了吧！”
王锴一愣，随即笑了：“你以为我降价是为了他们？”
“不是？”刘传武更懵了。
“他们算啥？”王锴冷笑，“要是为了对付他们，我根本不用降价！”
“？”刘传武更糊涂了。
“行了，照我说的做就行。”王锴又拍了拍他肩膀。
“得嘞，我这脑子转不过来，反正听王主任的准没错。”刘传武笑着说。
王锴点点头，没再多说啥，坐在桌前看着刘传武他们把修好的收音机和电视机装上三轮车，然后离开了院子。
其实他不是不想解释，只是说起来太麻烦。
许大茂和易忠海都是聪明人，一看他这么赚钱，立马就想学。
那整个四九城，又有多少像许大茂、易忠海这样的聪明人？
这几天刘传武他们几乎跑遍了四九城，很多人都看见他们用一两块钱收家电，修好后卖几十甚至上百块。
这就是机会，有眼光的人看到这种机会，咋会不动心？
王锴不信他们不动心。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提前打消这些人的念头，让他们知道，就算发现这个机会也做不成事，做了也是亏本。
就像明天的许大茂和易忠海一样。
严格来说，说他为许大茂他们降价也没错，但王锴不是为了私人恩怨，也不是为了发泄情绪。
明天压低价格，就能让许大茂他们亏得倾家荡产，从而放弃继续干。
也能让四九城里那些聪明人不再动这心思。
等把四九城所有旧的收音机和电视机都收干净后，再慢慢涨价。
等库存清空后，就不再做这件事。
虽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最赚钱的就是第一波。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赚完这一波就走。
第一步是让刘传武他们知道跟着他能赚钱，同时试探一下二手家电市场的大小，心里有个数。
第二步是阻止可能的竞争对手，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敢动这块蛋糕。
第三步就是彻底把最先做出来的这块大蛋糕吃掉。
这三步就是王锴计划的第一阶段——先赚一笔就走。
没人知道这时候王锴心里咋想的，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吃完蛋糕走了。
剩下的蛋糕，谁想吃谁就去拿，有能力者得之。
而他，则要去追寻更大的蛋糕。
王锴晃了晃脑袋，回到现实中，关上门，开始捣鼓起刘传武他们送来的收音机和电视机。
等全部搞定，时针已经指向了深夜十一点。
王锴累得不轻，一头栽进被窝里，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后，王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街道办，租下了聋老太太留下的房子，打算用作仓库。
家里的收音机和电视机实在是堆不下了。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人也开始行动起来，提着昨天修好的电器出发了。
但附近的胡同市场已经饱和，几乎没人再需要这些。
没办法，易忠海只好带着刘海忠、杨建哲，往更远的地方去卖。
他们走了很远，直到刘海忠累得直喘气，才在一个大院里碰到一个想买收音机的大爷。
“你这收音机多少钱？”大爷问。
“三十五块！”易忠海笑眯眯地回答。
“有点贵哦。”大爷说。
“不能再便宜了，您买新的至少要一百多。”易忠海说。
“三十块行不？”大爷试探着问。
“不行。”易忠海坚决拒绝。
双方讨价还价了半天，刘海忠和杨建哲也帮着腔，最后勉强定在了三十二块五。
大爷正准备掏钱，突然外面传来吆喝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十块钱卖收音机，二十块卖电视机啦！”这声音喊道。
听到这话，不论是买收音机的大爷，还是易忠海他们，都是一脸懵。
大爷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手里的收音机，下一秒，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卖收音机的，等等我！”
易忠海三人也愣了一下，接着立刻追了出去。
他们想知道，到底是谁敢把收音机卖这么便宜，还能赚钱吗？
等他们跑出去，刚才的大爷已经满脸笑容地提着收音机回来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刘传武骑着三轮车，一口白牙露在外面，笑嘻嘻地看着这边。
准确地说，是看着他们。
看到易忠海他们，大爷原本高兴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你们几个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这么黑心。”
说完，也不理他们，直接回家了。
很快，家里就传来了收音机的声音。
易忠海他们看着刘传武远去的背影，听着收音机传来的声音，气得牙根直痒痒。
“这可咋整？”刘海忠满脸焦急。
“咱也卖十块？”杨建哲提议。
“不行！”易忠海摇头，“卖十块咱肯定亏。”
没错，他们的成本是五块，加上零件费就得十几块，再加上还要给杨师傅四成利润，肯定亏。
“可不卖不是更亏？”杨建哲嘀咕道。
易忠海的脸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咬着牙想了半天，最后冷笑一声：“咱走远点卖！我就不信王锴他们在四九城能卖遍！”
“对，走远点卖！”刘海忠也表示同意。
“也只能这样了。”杨建哲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人下定决心，推着三轮车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刘传武他们虽然没卖遍整个四九城，但他们的吆喝声却已经传遍了整个四九城。
刘传武他们根本就没下过三轮车，而是在胡同里转悠，大声吆喝：“十块钱卖收音机，二十块卖电视机！”
有人听到后赶紧跑出来拦住他们，就能买到便宜的电器。
有的听到了，但出来晚了，人家已经走远了。
不过大家都记住了，十块钱的收音机，二十块的电视机。
所以易忠海他们一天下来，连一台都没卖出去。
每次他们报价，想买的人也只是冷笑一声，说：“你们真黑。”然后扭头就走。
这下把易忠海他们气得不轻。
许大茂那边也不好过，整个四九城能卖二手电器的地方本来就不多，他们就在附近转悠，离易忠海他们不远。
结果一天下来，也就卖了一台收音机。
而这一天，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有人在低价卖收音机和电视机，下次遇到一定要买。
天黑之后，易忠海他们和许大茂等人差不多同时回到四合院。
一进院子，就看到刘传武他们正从王锴家往外搬收音机和电视机。
那是他们昨天刚回收来的，结果一天时间王锴就全修好了。
易忠海看了，气得直咬牙。
他和聋老太太一样，自认为聪明绝顶，看事情透彻，要么不做，要做就觉得自己必胜。
可这次却栽了大跟头。
他原本以为王锴知道他在做这行，肯定会降价，但他没想到王锴会降得这么狠。
十块钱收音机，二十块电视机，怎么回本？
易忠海心里想着，有人却直接问了出来：
“小王主任，你这样卖，能回本吗？不怕亏？”阎阜贵直接问站在门口看着刘传武他们搬东西的王锴。
王锴听了，嘴角一翘，笑着说：“赚钱，为什么不赚？一台收音机赚五块，一台电视机赚十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刘传武他们。
因为他们以为王锴是故意压价来打压他们，根本不赚钱。
为此，刘传武找来的几个帮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每台回收的电器他们都能从王锴那里赚两三块。
现在听说王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赚这么多，大家都惊呆了。
甚至怀疑王锴是在故意气阎阜贵他们才这么说的。
阎阜贵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当场就开始算起账来：“不可能吧，王主任，你回收一台收音机才五块，再加上零件，怎么也得十块了吧？成本都超过十块了，你卖十块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赚五块？”
他说完，目光紧紧盯着王锴，等着他的解释。
其他人也是一样。
王锴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挑了挑眉，对阎阜贵说：“三大爷，你是希望我亏钱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阎阜贵赶紧解释。
王锴打断他：“你们赚不了钱，不代表我也赚不了。”
说完，王锴看向刘传武，接着说：“进屋分钱吧，传武！”
“好嘞，王主任！”刘传武心里也纳闷，不知道王锴到底是真赚钱还是假赚钱，但这并不妨碍他气阎阜贵他们。
果然，两人一进屋，站在院门口的易忠海他们脸色阴沉得可怕，牙齿都快咬碎了。
许大茂、何雨柱、秦淮如站在中院门口，脸黑得像锅底。
大家心里都嘀咕，王锴这家伙是怎么赚钱的？他的零件不用花钱吗？
这个问题在大家脑袋里转来转去，始终想不明白。
而此时的王锴已经进了屋，却仍能感受到院子里众人传来的不满情绪。
“王主任，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坐在王锴对面的刘传武一脸疑惑。
“我骗你干嘛？”王锴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将属于刘传武的那份钱递了过去。
“我还是想不通！”刘传武挠挠头。
王锴摇摇头，笑道：“你这么想吧，我有办法把坏零件修好，根本不用另外花钱买零件。”
“哎呀！”刘传武惊呼一声，“真的假的？”
“小声点！”王锴无奈地提醒他。
“哦哦哦。”刘传武连忙压低声音，“王主任，你没骗我吧，这也太神奇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就这么想，明白了吗？”
刘传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王锴可能有自己的苦衷，便不再追问，而是看着桌上的钱，嘿嘿笑道：“那王主任，我就先收下了！”
“你想客气？”王锴开玩笑地说：“行，那我就收回来。”
“别别别！”刘传武赶紧把钱拿起来揣进口袋，“那以后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你对我客气过吗？”王锴笑着问，“赚到钱了，也不请我吃顿饭感谢一下？”
“哎呀，是我的不对！”刘传武拍了拍脑门，“走，王主任，今晚一起吃饭去！”
“算了，外面的饭我不太吃得惯。”王锴站起来，一边挽袖子一边说：“让小程他们进来吧，今晚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好嘞，早就听说您手艺好，今晚可真有口福了！”刘传武毫不客气地说：“我这就去叫人。”
王锴家里的气氛轻松愉快，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而院子里其他人的家里，却是一片沉闷，毫无欢乐可言。
“别愣着了，吃饭！”
三大妈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阎阜贵，忍不住提醒道。
听到这话，阎阜贵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说：“你说，王锴怎么就能赚钱呢？”
这句话既像是对三大妈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胡说八道，故意气咱们的。”三大妈回答。
“不可能！”阎阜贵摇了摇头，“谁会做赔本的买卖，王锴肯定有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三大妈好奇地问。
“我要是知道，我还在这儿发愁吗？”阎阜贵没好气地说。
“那你说，咱们还继续干下去吗？”三大妈一脸愁容地说：“今天就卖出去一台收音机，听说易忠海他们一台都没卖出去。”
“东西都收回来了，钱也花出去了，不继续还能怎么办？”阎阜贵更加没好气地说。
三大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说：“要不咱们单独退出吧，现在又不挣钱，还得天天面对秦淮如那个不要脸的，跟他们合作干嘛？让许大茂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显然，为了赚钱，三大妈暂时忘了儿子阎解放是因为秦淮如才死的事。现在不赚钱了，她又想起来了。
听到三大妈的话，阎阜贵眼睛一亮，说道：“对，我怎么没想到！”
说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接着说：“不行，我得自己算算，这样下去到底能不能赚钱。如果赚不到，就退出；如果能赚到，再考虑。”
“对，算一下。”三大妈附和道。
“好！”阎阜贵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两人干脆连饭都不吃了，开始算起账来。
“我们回收的价格不是固定的，但我都记下来了。平均下来，一台收音机回收价是两块钱，电视机是七块钱。”
“小刘师傅花了七百块买零件，刚好够修一百零八台收音机、十台电视机。”
“那就是说，平均每台收音机和电视机的零件成本大概五块九毛钱。”
“这样一台收音机的总成本就是七块九毛钱！”
“要是按十块钱卖，这不是还能赚两块一毛钱吗？”
“你懂什么，这两块一毛不是咱们一个人的。”
“对对对，你继续算。”
“两块一毛，小刘师傅要拿四成，那就是八毛四！”
“剩下一块两毛六，咱们四家平分。”
“也就是说，卖一台收音机，咱们家能赚三毛一分五。”
“能赚钱就行，能赚钱就行！”三大妈长长地舒了口气。
听到这话，阎阜贵瞪起眼睛：“赚什么钱？”
“不是你说的，卖一台收音机能赚……”三大妈有点迷糊了。
“你懂个啥！”阎阜贵皱着眉头说：“小刘师傅昨天修了十二台，今天修了十三台，一天十几台，咱俩忙活一天，才赚三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