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撑住!”我将镇妖铃抛向空中,指尖快速捏出法诀,口中念道:“乾为天,坤为地,纯阳之火,焚尽妖邪!”
随着咒语落下,镇妖铃在空中快速旋转,发出清脆的铃声。铃声穿透洞内的沉闷,带着纯阳之力化作红光,像一张网般笼罩住巴蛇。果然,巴蛇被铃声吸引,它停下对青砚的攻击,三角眼死死盯着空中的镇妖铃,蛇信子不断吐着——它能感觉到铃中蕴含的纯阳之力,将其当成了可以吞噬的精气。
片刻后,巴蛇猛地仰头,张开大口朝镇妖铃吞去。那铃声仿佛有魔力般,径直落入它的口中。刚咽下去,巴蛇的身体便剧烈地颤抖起来,它腹中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纯阳火种在它体内炸开,金色的火焰从它的鳞片缝隙中渗出,将青黑色的蛇身染得一片金黄。
“嗷——”巴蛇发出凄厉的嘶鸣,它在地上翻滚扭动,巨大的蛇身撞得洞顶石屑纷飞,石壁上的钟乳石“咔嚓”断裂,砸在地上碎成小块。鳞片下渗出黑血,那血滴在地上,竟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就是现在!”我强忍肩头剧痛,足尖点地跃起身,将全身灵力灌注到斩妖剑中。剑身发出耀眼的金光,剑身上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剑身游走。我瞄准巴蛇七寸处的旧伤,猛地将剑刺入——这一次,剑尖没有被鳞片弹开,而是径直穿透鳞片,刺入它的体内。
巴蛇的身体猛地一僵,它转过头,三角眼死死盯着我,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怨毒。我不敢怠慢,立刻从怀中取出师父留下的封印玉珏——那是一块羊脂白玉,上面刻着大禹当年封印巴蛇时所用的符文,是克制巴蛇的关键。
我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玉珏上,同时将全身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玉珏中:“以我精血,封尔妖力,天地为证,永镇于此!”
玉珏在精血和灵力的催动下化作一道金光,顺着斩妖剑的伤口钻入巴蛇体内。巴蛇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嘶鸣,那声音震得山洞摇摇欲坠,接着,它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从水缸粗缩到水桶粗,再到手臂粗,最终化作一条小臂粗细的青蛇,蛇身上的鳞片失去了光泽,七寸处的青铜锁链重新凝聚,只是这一次,锁链上的符文被玉珏的金光包裹,牢牢锁住了它的妖力。
青蛇被金光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吐着蛇信子,三角眼里满是不甘。
我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灵力耗尽的虚弱感像潮水般涌来,眼前阵阵发黑。青砚挣扎着爬过来,从行囊里摸出疗伤药,他的手还在发抖,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撒在我的伤口上。
“师兄,总算……封印住了。”青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被金光困住的青蛇上,又望向洞外——此刻,初升的朝阳已经穿透云雾,将一缕金光洒进洞内,照亮了地上的血迹和碎石。“这川蜀的安稳,总算保住了。”我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却也藏着忧虑,“只是不知道,下一处破印的妖物,又会在何方。”
我们在山洞里休息了半个时辰,待灵力恢复了些许,便起身收拾行囊。青砚将被困住的青蛇装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中——这玉盒是用玄玉制成,能隔绝妖力,防止巴蛇挣脱。我则捡起地上的斩妖剑,剑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轻轻擦拭后,剑身又恢复了往日的寒光。
离开山洞时,我们特意绕回清溪村。村里依旧空无一人,只是晨光中的村落少了几分阴森,多了几分凄凉。青砚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此村遭妖祸,生人勿近”,我则在村子周围布下了一道简易的结界——虽不能抵挡大妖,却能阻止寻常野兽闯入,也算是对逝去的村民尽一点心意。
收拾好行囊,我们背着玉盒向山巅走去。清溪村后的山巅地势高耸,视野开阔,且阳气旺盛,是封印妖物的绝佳之地。我们在山巅挖了一个深坑,将装着巴蛇的玉盒埋在坑里,又在周围布下三重结界:第一重是用朱砂和糯米混合绘制的符咒阵,第二重是捆妖索编织的网,第三重则是用自身精血催动的血结界——这三重结界叠加,就算巴蛇恢复了部分妖力,也绝无可能再次破印。
埋好玉盒的那一刻,我腰间的镇邪玉佩终于恢复了微凉,那股沉郁的妖气彻底消失,只剩下玉佩本身的温润。
“走吧。”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青砚说。
青砚点点头,他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清溪村,又看了看山巅的封印处,轻声道:“希望这一次,它能被永远封印。”
朝阳穿透云雾,洒在蜀道上,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与青砚相扶着继续前行,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行囊里的符咒和法器所剩不多,可我们都知道,只要世间还有妖邪作祟,只要还有生灵遭受劫难,这趟游历,便不会结束。
走下山路时,远远望见山脚下有炊烟升起,那是另一处村落的烟火。青砚突然笑了:“师兄,等过了前面的镇子,咱们去喝碗热酒,再买些糯米和朱砂,补充下行囊。”
我看着他脸上重新浮现的笑意,也跟着笑了:“好,再买些蜀地的点心,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风从山间吹来,带着竹林的清香,吹散了连日来的阴霾。斩妖剑在背上轻轻晃动,镇邪玉佩贴着肌肤,传来安稳的微凉。蜀道依旧崎岖,云雾依旧缭绕,可我们的脚步却比来时更坚定——因为我们知道,每多走一步,每多封印一只妖物,这世间的安稳,便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