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麦摇摇头。“没有人让我来。我只是想来叙叙旧。”
吴老虎沉默了。
“小麦。”他忽然叫住她。
陈小麦回过头。
“你还记得小学时候的三八线吗?”吴老虎的声音有些怅然。
陈小麦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记得。你总是越界,我总是生气。”
“后来墨水打翻了,把线弄糊了。”吴老虎也笑了,“你想出在桌子上画田字格的主意。”
“黄老师还表扬了我们。”陈小麦走回来,在椅子上重新坐下,“说我们化腐朽为神奇。”
“是啊。”吴老虎看着她,“那时候你就比我们都聪明。现在更是了。”
两人陷入了回忆里。
“老虎,”陈小麦轻声说,“你还记得高考那天吗?你特意来看我,还送了我巧克力。”
“记得。”吴老虎的脸有些红,“那时候我就想,我们村里能出个大学生,挺了不起的。”
“你知道吗?那天看见你,我特别高兴。”陈小麦的眼睛里有感动,“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走多远,村里还有人记得我。”
“现在也一样。”吴老虎认真地说,“你还是我们的骄傲。”
陈小麦看着他,看着这个从小就豪爽率直的男孩,现在长成了一个有担当但也有困惑的男人。
“老虎,你是个好人。”她说,“我从小就知道。虽然你调皮,但你从不真正伤害谁。”
吴老虎沉思了很久。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吴老虎。
“老虎,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管你最终怎么选择,都要记得我们小时候画的那个田字格。”陈小麦微笑着说,“有时候,打破界限,反而能创造出更美的东西。”
说完,她推门而出。
吴老虎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墙上苏文清的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第二天,周桂花听到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桂花老师,你知道吗?”孟桂香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陈小麦昨天去县城了!”
“去县城怎么了?”周桂花头也不抬地批改作业。
“她去找吴老虎了!”孟桂香压低声音,“我侄女在县城做保洁,亲眼看见陈小麦从吴老虎的出租屋里出来!”
周桂花的手一抖,红笔在作业本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你确定?”
“千真万确!”孟桂香激动地说,“她们俩在屋里待了老半天,谈啥谁知道!”
周桂花放下笔,脸色阴沉。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陈小麦这是在抢她的地盘。先是抢走了林福来的注意力,现在又去接触吴老虎。她这是要把瓦盆村所有有头有脸的男人都收到自己麾下吗?
“桂花老师,你说这陈小麦到底想干什么?”孟桂香试探地问,“她一个大学生,怎么对咱们村的这些事这么上心?”
周桂花没有回答,但心里已经燃起了怒火。
她终于明白,陈小麦的那些“高尚”和“智慧”,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掠夺”。她用她的学识和见识,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别人的敬仰和好感。
而她周桂-花,在村里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在陈小麦面前,竟然变得这么渺小。
“婶子,”周桂花忽然开口,声音很平静,“你觉得陈小麦真的有大家说的那么好吗?”
“这……”孟桂香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是说,”周桂花继续说,“一个在外面上了几年学的女孩子,回来就对村里的男人们这么关心,这正常吗?”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瞬间在孟桂香心里生根发芽。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奇怪。”孟桂香若有所思,“她一个大学生,按理说应该看不上咱们村的这些人才对。”
“是啊。”周桂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暗示,“也许,她有自己的目的呢。”
孟桂香嗅到了新八卦的味道。
当天下午,新的流言就开始在村里传播了。
“听说了吗?陈小麦其实没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她一回来就到处勾搭男人,先是林福来,现在又是吴老虎……”
“大学生了不起啊?还不是个骚狐狸……”
周桂花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传来的议论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要让大家看看,谁才是瓦盆村真正的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