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直留意王二的动态变化。
察觉到王二即将表态。
县老爷当即按下王二,替他表态说。
“这走私盐案子是你一直在跟着,妮儿今年有多大,这个案子你就跟了多久,这个案子就像妮儿一样。
更何况当年小嫂子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才遭那些贼人报复,趁无人之际入室将小嫂子侮辱并杀害,而后逃遁无影无踪。这仇不能不报!
一定要将这些走私盐团伙一网打尽,才好还天地清明,才能告慰小嫂子在天之灵!”
“兄弟!”
王二低吟一声,往日种种浮现眼前,苦得说不出话来。
县老爷一掌抓握住王二的肩膀,兄弟情深道。
“二哥!
你我兄弟多年。
你的秉性我最清楚。
我们正人君子绝不向小人之辈屈服!
二哥这些时日你就安心在这牢里住着吧。
有什么后事你尽管跟我交待。
我们兄弟一场,我必定会替你照顾好妮儿的。”
抓握王二肩膀的手都使劲了不少,晃得王二的肩膀都动了起来。
王二当场双手握上去,兄弟情深道。
“好兄弟!”
“好兄弟。”
县老爷跟着点头回应,眼眸中浮上来一丝泪花。
两人互相珍重一番,阔别分离。
王二突然喊住县老爷。
“兄弟。
我此次恐怕在劫难逃。
从今往后都不能再去吾妻坟前祭拜。
下个月是吾妻死祭。
吾妻生前最喜欢香云阁的翠绿色肚兜,遇害那天也穿着那件。
你能否帮我买一件烧给她。”
“不是鹅黄色吗?”
县老爷疑惑微微皱眉,而后点头说。
“行。
既然是小嫂子最爱。
那么我必定做到。”
随后离去。
牢门重新锁上。
锁链哗啦啦在眼前缠绕。
王二突然如同五雷轰顶般捂住脑袋蹲了下去。
只因王二记得那日他收到口信匆忙赶回家之时,看见已经遇害妻子被撕烂的肚兜是鹅黄色的。
而那天县老爷一整天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所以按理说,他是看不见王二妻子穿的什么颜色肚兜的。
验尸报告也不会将这些写上去。
所以王二妻子的死和县老爷存在某种关系,即便没有关系,县老爷也在那天或者其他时候,见过王二妻子的肚兜。
王二根本不敢细想下去。
只觉得越是细想,头越痛,直到疼得原地打滚,又头撞墙,咚咚咚咚,把脑袋撞出一大滩血来。
怕得狱卒赶紧左右喊人来查看,害怕他死在牢狱之中说不清楚。
很快。
大夫被传唤了进来。
王二心脉受损气虚体弱浑浑噩噩地看着大夫。
却越看越眼熟。
定睛再看。
“张……”
刚要开口喊。
大夫一手指扣进他的喉咙,让他原地干呕起来。
呕——
突然且怪异恶心的动作袭来。
在周围仔细盯梢的狱卒立即皱眉着转身过去互相抱怨。
大夫见势立即凑近撩起胡须压低声音打招呼。
“二哥。”
被假胡须假癞子遮蔽的眉眼快速显现出衙役张叔的模样。
“张子。”
王二也兴奋激动得去与他握手。
双方心中此时都有千言万语要互相诉说。
却奈何两名一左一右分开站立的狱卒已经转身回来,这才立即分开,各自扮演起角色来。
王二假装虚弱连连咳嗽,咳咳咳,咳咳咳,一个劲往看守狱卒站立的方位咳嗽。
大夫则假模假样地继续给他瞧。
半天又不给结论。
看守的狱卒也是烦了,追问道。
“大夫你看半天了,情况怎么样啊?”
大夫摇头。
“情况不怎么好。
看这情况是得了急症。需要马上带去医馆治疗。”
“医馆?
那岂不是要带出大牢?
这可不行。”
“就是。
县老爷吩咐了,这是重犯,不准探视,更不准离开牢房半步!”
两位狱卒当场回绝。
王二闻声立即做出更加难受的咳嗽。
大夫趁势上手去扶。
两人对了眼神。
大夫便说。
“只是这急症来得急,变异得更快,再拖延下去,只怕会演变成瘟疫!”
“什么?瘟疫?”
两名狱卒脸色大变。
王二见机直接往他们身上咳嗽出去口水。
吓得两名狱卒连连跳开闪避。
大夫立即火上添油补充道。
“这病还能通过唾沫传染,如果不及时清洗的话,必定人传人,药石无灵。”
“哎呀你这个倒霉玩意儿,可不要传染给我们啊!”
“就是就是!
大夫你可抓紧时间好好瞧!
给他治好了!
我们先去清洗一番,回头再跟你说。”
“对对,走走走,哎哟,刚才咳了我一身!”
两名狱卒手忙脚乱着就跑去取水清洗自己了。
见着人没影了。
大夫和王二又双手紧握在一起。
“张子!”
“二哥!”
激动万分。
突然。
王二脸色骤然改变,脑袋侧转。
“张子,我想之前是我错了,我之前可能误会你的话了。”
假扮成大夫混进来的衙役张叔瞬间领会到王二可能反应过来了,立即转过去与王二面对面,坦诚道。
“二哥!”
两人紧紧握着双手,开始密谋起了脱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