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为人太过于正直,坚信自己的好兄弟也就是泉州城县老爷不会陷害自己。
在听了衙役张叔的通风报信以后,心里虽然也隐隐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却还是想去跟他自认为的好兄弟县老爷当面把他心急越狱的事情说个清楚,不想把事情闹大,从而连累到他女儿王小妮,拦都拦不住。
正愁着上哪儿逮捕王二并以恶意越狱为由头趁逮捕之乱将其杀死的县老爷听说王二上门自首,暗暗对天感叹天助我也,早饭都不吃了,直接差使丫鬟婢女给自己更衣,要马上重新将王二收押进监狱大牢,好将其数罪并罚。
同桌的小儿子小聪本就不是安分的料子,见自己爹爹如此反常地勤奋,连早饭都不吃,心里料定他今天也是没空管自己了,遂也着急忙慌地往嘴里扒拉几口饭,跟娘亲大哥挨个问候之后,谎称自己要去早读学习,就开溜去后院找王小妮玩去了。
此时的你正在看着大夫帮王小妮更换头上的纱布,又好奇又担心。
看见王小妮带露担忧地询问大夫。
“大夫,我这伤会不会留下疤痕?”
大夫便随机看了两眼,复而摇头叹息。
“你这刀口太长,多少是会留疤的。”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小妮下意识伸手去摸。
大夫将她的小手按下,制止并劝慰说。
“你别动。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触碰伤处,避免病情恶化。
也好在你年纪还小,皮肤细嫩,伤处又在后脑,有头发遮盖,如果不是非要撩拨头发去查看,轻易是看不出来的。
我呆会儿再给你开几副方子,你拿去抓药煎服,只要养得周到,疤痕淡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般交代着,人已经坐到一边的桌椅上,执笔写起了药方子。
你好奇张望。
看见细长还带毛的家伙被大夫拿在手中,往黑乎乎的四方洼潭里蘸了蘸,又往发黄的纸上轻盈来回几下,竟然出现一个又一个字来。
当这些字密密麻麻铺满纸张,大夫将那带毛的细长竹竿放下,展开着纸张交给王小妮,王小妮也非常喜悦地接受时。
你感觉到无比地好奇和崇拜,发自内心想要学会这项技能,将来也可以讨王小妮开心。
你和王小妮前脚刚送走大夫。
小聪后脚就从假山后边窜了出来,双手叉腰,哈哈哈大笑着站成一个来字。
“哈哈哈!
王小妮!
看我发现你了没?
还吓唬说不跟我玩儿了!
其实一直住在我们家偏僻后院里!
快来跟我玩儿!
快!”
胳膊肘就朝一个方位摆动起来,做足了引导的模样。
王小妮此时正在为自己爹爹王二的事情发愁,哪里有多余心思去玩儿,冷冷回声“没空”,转身就回屋。
“诶诶诶!
小妮你别走啊!
小妮你别这样嘛!”
小聪一个箭步冲到王小妮身前堵上了路。
王小妮一个突然止步没走成,胸闷气短上来,带着训斥地问道。
“你是不是很得闲?”
“是啊。
我今天可得闲了我跟你说,小妮。”
小聪正想吐个痛快。
手上就啪一下砸进来一张发黄的纸张。
抬头看时,王小妮的指令就下来了。
“你那么得闲的话,你就按这个药方子出去抓药回来,再给煮了送过来给我。”
“啊?
可是……”
小聪正想狡辩,王小妮立即步步紧逼而来,
“可是什么?
你不是想跟我玩儿吗?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没空跟你玩儿。
你不是很得闲吗?
得闲你就去把这些做了。”
“啊?
可是我……”
小聪又要狡辩,王小妮再次先声夺人。
“看来你不是真心想跟我玩儿。
也不是真的得闲。
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吧。
你也回去当你的小少爷好好念书!”
说完一把去夺回小聪手中的药方子。
小聪见势,一把躲开。
一边快速折了药方子往怀里揣,一边信誓旦旦说道。
“不就是按药方子抓药煎煮吗?
本少爷势在必行,势如破竹!
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窜没影了,留下一丛随风摇摆的草丛。
王小妮竟然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只是径直回房,拿起针线,绣起荷包来。
“等我把荷包绣好了,放平安福进去,到时候给爹爹一个,希望他能平安度过这次难关,沉冤得雪。”
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你定定站在旁边,看见一枚已经绣好了的,上边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字。
而小聪那边也是出奇的勤快。
连轿子都不敢喊,生怕被家里发现了,就本着两条腿,从府衙后门一路奔到集市,挨家挨户地问,挨家挨户地抓药,傻不愣登的5岁年纪,穿着着华服,又不乘轿,又尽去买一些伤药,跑得汗流浃背还乐呵呵的,惹得茶馆路人一个接一个地笑。
东拼西凑买了药,小聪就马不停蹄跑回来进厨房找人去熬,自己则在旁边东问西问,东催西催,好像别人怎么做都不对,怎么煮都没煮好似的,赶时间得要命。
就在你们三个小孩子相互拉扯的时候。
县老爷已经将王二重新押解到了监狱大牢。
厚重的铁链重新绑上。
王二还在真诚地仰望县老爷。
“一切都是我情急犯下的错,希望你能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连累到我家小妮跟着被流放或者发卖。”
县老爷一听,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赶忙假装做出为难的模样,回道。
“前几日你被人连夜绑来当面举报,人证物证俱在,我立即将你押入牢狱,也是为了先压下民愤,我们再好好调查,兴许还能翻案。就已经是念旧情了。
可谁料你竟然连夜越狱!
越狱可是大罪啊!
如今你擅用职权徇私枉法舞弊的案子还没有洗清,又犯下如此大罪,数罪并罚,你让我如何保你?
你若再偏袒保你,我就是上对不起王上,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可我若是不保你,我又愧对我们这多年的兄弟情分。
你说你总是恃才傲物,屡生事端,保你这时,又顾不得那时,你叫我如何是好?”
王二听了也自感羞愧,痛定思痛道。
“还请你再想想办法。”
县老爷见时机成熟,瞧瞧给身边的亲信使了个眼色,而后继续装作为难的样子回应道。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官,平时你们若是喝酒闹事,我还能私下找人私了了。
现如今你连犯两罪,桩桩都是可以杀头的大罪,你让我如何帮你?
除非是认得更大的官,让他开口替你求情。
可我们这小地方上哪儿去找大官?哎。”
亲信见时机到了,立马插话说。
“前段时间监盐使过来,不是对老爷和二哥的打击走私盐案赞不绝口吗?
现在距离上回监盐史过来巡查还没有超过一个月。兴许对咱们还有半点印象。
不如修书一封与他,说说情……”
“混账!”
县老爷当场痛斥,同时说出了理由。
“那监盐使明面上是监察盐石采买打击走私盐交易,背地里是拿回扣黑吃黑,我们怎么能去求那种人?”
“可是老爷,现在我们也只能去求他了。
从泉州城到王城车马十天,等二哥的文书上报上去,一切都来不及了啊。”
亲信依然假装担忧。
县老爷当即表露出正气凛然的模样,厉声制止道。
“你以为我们求他,只是修书一封那么简单吗?
使好处打点都是常事,最要紧是他可能是对我们即将破获的大型走私盐案!
要是这个案子落入他手,必定是该惩没惩,该罚没罚,不该放的都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