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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档案:墨羽契(2 / 2)

幻境中的鸦雀楼并非废墟,而是灯火通明的模样。楼下钟表铺的铜钟滴答作响,楼上绣坊传来丝线穿梭的声音。沈砚和小夏顺着声音上楼,只见苏婉正坐在窗边绣帕,秦守墨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调整钟表的齿轮,两人相视一笑,画面温馨得让人心酸。

“这里的一切都是秦守墨最珍贵的记忆,”小夏轻声说,“我们要找的契约核心,应该就是苏婉的遗物。”

两人在幻境中搜寻,发现绣坊的抽屉里摆满了苏婉绣的鸦雀帕,每一块帕子上的渡鸦都栩栩如生,翅膀上的纹路与现实中渡鸦的羽毛纹路一模一样。而在抽屉最深处,藏着一个紫檀木盒,里面装着一枚黄铜怀表——表壳上刻着两只交颈的渡鸦,表盘里的指针永远停在苏婉去世的时刻:下午三点零四分。

“这应该就是契约核心了,”沈砚拿起怀表,表盘突然亮起微光,“秦守墨用墨羽契守护的,不仅是苏婉的记忆,还有这枚怀表,它承载着两人的爱情和未完成的约定。”

就在此时,幻境开始剧烈摇晃,墙面出现裂痕,渡鸦的啼鸣变得凄厉。“不好,秦守墨的记忆在消散,幻境要崩塌了!”小夏大喊。

两人带着怀表,迅速找到被困在幻境中的两名工作人员。他们正呆呆地站在钟表铺里,看着秦守墨和苏婉的幻影,眼神空洞——他们的记忆正在被渡鸦一点点剥夺,若不尽快离开,会彻底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

沈砚将怀表放在两人面前,怀表发出的微光包裹住他们,渡鸦们见状,不再攻击,而是让出了一条通道。“秦守墨,你的执念我们懂了,但困住无辜的人,不是苏婉想看到的,”沈砚对着幻境中的秦守墨幻影说,“鸦雀楼可以被拆,但你和苏婉的记忆,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留存。”

秦守墨的幻影转过头,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对着沈砚和小夏深深鞠了一躬。幻境的裂痕越来越大,沈砚拉着小夏和两名工作人员,跟着渡鸦的指引,冲出了阁楼的窗户。

回到现实世界时,天已破晓。两名工作人员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手腕上的鸟爪印开始变淡。他们记得自己进入鸦雀楼后的一切,包括幻境中看到的秦守墨和苏婉的故事,脸上满是愧疚。

“我们错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说,“只想着完成拆迁任务,根本没考虑过这栋楼的意义,也没尊重过秦老先生的过往。”

沈砚和小夏联系了当地文物局,希望能保留鸦雀楼的主体结构,将其改造为民俗博物馆,展示秦守墨的钟表和苏婉的绣品。拆迁队也同意了这个方案,赵刚和李伟等人主动参与到博物馆的修缮工作中,他们手腕上的鸟爪印,随着愧疚感的加深,慢慢消失了。

然而,事情并未完全结束。当晚,沈砚和小夏在鸦雀楼守夜时,发现阁楼的铜制鸟食盆里,又出现了新的铜屑——不是秦守墨的精血,而是渡鸦们自己衔来的铜片,磨成了粉末。

“它们还在守护这里,”小夏看着窗外盘旋的渡鸦,“墨羽契还没解除,秦守墨的魂魄还和它们绑在一起。”

沈砚翻开《墨羽契》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契成不灭,唯爱可解。”他恍然大悟:“秦守墨签订契约的初衷,是爱苏婉,想留住她的记忆。现在,我们帮他留住了鸦雀楼,也让更多人知道了他们的故事,这份爱已经被传承下去,契约自然会解除。”

结局

三天后,鸦雀楼民俗博物馆正式奠基。附近的居民、拆迁队的队员,甚至曾经出现记忆丢失的人,都赶来帮忙。沈砚将那枚黄铜怀表放在博物馆的正中央,作为镇馆之宝。

奠基仪式当天,天空中盘旋的渡鸦突然集体啼鸣,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变得悠扬婉转。它们俯冲下来,将口中衔着的铜屑,轻轻放在怀表周围,然后展开翅膀,墨色羽毛上的暗红色纹路渐渐褪去,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秦守墨的魂魄从怀表中缓缓浮现,他穿着年轻时的长衫,身边跟着苏婉的幻影,两人对着在场的人微微一笑,然后化作一缕青烟,与渡鸦们一同飞向了老运河的远方。阁楼里的铜制鸟食盆,渐渐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普通的铜盆。

那些曾经丢失的记忆,都以梦境的形式回到了主人脑海中。张阿姨梦见了丈夫的笑容,醒来后抱着丈夫的遗像泣不成声;李伟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人,连夜赶回了家;赵刚则将那枚丢失的怀表捐给了博物馆,旁边放着一张纸条:“记住过往,才懂珍惜当下。”

沈砚将那本《墨羽契》和几根渡鸦的羽毛存入档案处的储藏室,档案编号452的记录就此封存。他在档案备注里写道:“诡物并非皆为恶,执念也并非皆为祸。墨羽契的本质,是一场跨越生死的守护,一份不愿被遗忘的爱。都市的发展可以推倒老宅,但不该推倒那些藏在砖瓦里的记忆,更不该忽视那些真挚的情感。”

如今,宁州市老运河畔的鸦雀楼民俗博物馆,成了城市里最特别的地标。每逢周末,总会有很多人来参观,看着那些老旧的钟表和绣着渡鸦的丝帕,听着讲解员讲述秦守墨和苏婉的故事。有人说,在黄昏时分,偶尔能看到几只渡鸦落在博物馆的屋檐上,静静地注视着来往的人群,像是在守护着一份永恒的记忆。

而档案处的储藏室里,那枚黄铜怀表依旧在无声地运转,指针不再停留在固定的时刻,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转动,像是在诉说着:爱与记忆,永远不会被时间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