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清风师叔立刻站起身,不顾手臂上的疼痛,握紧了手中的断桃木枝,语气凌厉,“我这就去青竹村,看看是什么邪祟在作祟,顺便清理掉那些冥阴余毒,保护凡人,顺便……顺便抓几只灵鸟回来,烤给大家吃!”
“你不许去。”玄虚师叔立刻拦住他,语气坚决,“你伤势未愈,灵力尚未恢复,连庭院里的冥阴余痕都清理不利索,去了青竹村,若是遇到邪祟,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自身难保,还可能打草惊蛇,让余孽趁机逃跑。”
“我怎么就不行了!”清风师叔不服气地反驳,“我就算伤势未愈,也能对付几只小邪祟,再说,我熟悉青竹村的路况,去探查最合适不过!玄虚师弟,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只会添乱!”
“我不是看不起你,是为了渡厄斋,为了青竹村的凡人,也是为了你自己。”玄虚师叔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这样,今日之内,我们先做好渡厄斋的修复与余毒清理,明日,等承渊伤势稍缓,初一陪着你,一同去青竹村探查,初一有阴阳眼,能察觉邪祟与冥气,你负责牵制邪祟,二人相互照应,才能万无一失。”
清风师叔还想反驳,却被明月师叔打断:“清风师兄,玄虚师弟说得对,你先好好疗伤,今日好好清理庭院,明日再去青竹村也不迟,若是你今日执意要去,万一出了意外,谁来帮我们清理邪祟,谁来给我们烤灵鸟吃?”
提到烤灵鸟,清风师叔的语气才软了下来,撇了撇嘴,嘟囔道:“好吧,我今日就好好清理庭院,不过明日,我一定要去青竹村,谁也别拦着我,若是遇到邪祟,我定要一招拿下,让你们看看,我清风真人不是只会添乱!”
说着,他便重新蹲在地上,继续刮着青砖上的黑痕,只是这一次,动作温柔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急躁,嘴里依旧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却不再摆威风,偶尔还会抬头,看看廊下的念初,又看看青竹村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认真——他看似莽撞嘴硬,却比谁都在意渡厄斋,比谁都想保护凡人,这份笨拙的热血,藏在他的抱怨与嬉闹里,格外动人。
丹炉里的灵草汤渐渐熬好,清苦的气息愈发浓郁,明月师叔小心翼翼地将灵草汤舀进白玉碗里,分发给众人,给念初舀了一小碗,稀释后,轻轻喂到他嘴边。念初依旧昏睡着,只是闻到灵草汤的味道,小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嘴巴抿着,不肯吞咽,偶尔下意识地吞咽一口,便会皱着小脸,像是在忍受极大的苦涩,模样软糯又倔强,惹得众人心头一软。
傅承渊喝着灵草汤,虽面色依旧苍白,却依旧强撑着,轻声说道:“明日去青竹村,我与你们一同去,虽不能全力作战,却也能牵制些许邪祟,守护好初一与清风师叔,念初便交给玄虚师叔与明月师叔照看,务必守护好他,不可让他再受到冥气侵扰。”
“承渊,你伤势未愈,还是留在斋中疗伤吧。”我轻声劝道,“我与清风师叔一同去便好,我有阴阳眼,能及时察觉危险,清风师叔虽莽撞,却也有几分实力,我们二人相互照应,不会有事的。”
“无妨。”傅承渊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念初的情况不稳定,渡厄斋需要玄虚师叔与明月师叔留守,加固防御、清理余毒、熬制符膏,我若是留在斋中,也帮不上太多忙,一同去青竹村,也能多一份保障,再说,我也想亲自看看,玄阴殇的余孽,到底在搞什么鬼。”
玄虚师叔点了点头,语气严谨:“也好,明日承渊一同前往,切记,不可强行调动灵力,若是遇到强敌,以探查情况为主,不可恋战,尽快返回渡厄斋,商议对策。今日,我们各司其职,务必做好一切准备,无论是渡厄斋的修复,还是应对后续的邪祟,都不能有半分马虎。”
众人齐声应道,庭院里再次恢复了忙碌,却不再沉闷压抑,清风师叔的絮叨、丹炉的烟火、桃枝的草木气息、灵草汤的清苦,还有念初偶尔发出的细微咿呀声,交织在一起,酿成一股劫后余生的烟火气。
我抱着念初,靠在傅承渊身边,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清风师叔一边刮黑痕一边抱怨,玄虚师叔严谨地打磨桃枝、修复阵法,明月师叔专注地熬制符膏,傅承渊闭着眼调息,却时不时睁眼,望向我与念初,眼底满是温柔与坚守。阳光渐渐浓烈了些,驱散了些许薄雾,落在庭院的狼藉上,也落在众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
可我心中清楚,这份短暂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铺垫,冥阴余毒已经扩散,人间诡影初现,玄阴殇的余孽潜伏在暗处,念初的血脉依旧不稳,无数的凶险,还在等着我们。但看着身边同心同德的众人,看着怀里倔强的念初,看着清风师叔嘴硬却热血的模样,心中便又生出无尽的力量——我们皆是凡骨之躯,皆有伤痛与脆弱,却依旧愿意拼尽全力,守护渡厄斋,守护人间,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暮色渐渐降临,庭院里的冥阴余痕清理了大半,桃枝防御阵也修补得初具雏形,灵草汤与疗伤符膏,也熬制完成。清风师叔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臂上的绷带,又渗出了些许血迹,却依旧咧嘴笑道:“今日可把我累坏了,不过还好,清理了大半余痕,修补了阵法,明日去青竹村,定要好好表现,不让你们看不起我!”
玄虚师叔蹲在阵眼旁,检查着阵法,语气平淡:“今日做得不错,明日若是也能这般沉稳,便不会添乱。”
清风师叔闻言,瞬间来了精神,正要反驳,却见念初缓缓睁开了眼睛,小身子微微躁动,指尖的金芒渐渐泛起,眼底满是懵懂,却又带着一丝警惕,小嘴巴里“咿呀咿呀”地嘟囔着,小手指着庭院外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我心中一紧,立刻睁开阴阳眼,朝着念初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庭院外的黑暗中,一缕浓郁的黑气,正缓缓靠近,夹杂着清晰的怨魂哭喊声,比白日里看到的,愈发浓烈,愈发诡异——看来,冥阴余毒催生的邪祟,已经提前找上门来了,渡厄斋的平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而人间的诡事,也自此,正式拉开了序幕。
清风师叔见状,立刻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桃木枝,语气瞬间变得凌厉,却依旧带着几分嘴硬:“好家伙,邪祟倒是敢主动上门送死!看我清风真人,好好教训你们一顿,让你们知道,渡厄斋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闹就闹的地方!”
众人瞬间凝神戒备,傅承渊强撑着站起身,握紧桃木刀,阳煞之力微弱涌动;玄虚师叔快速结印,准备激活刚修补好的桃枝防御阵;明月师叔取出疗伤符膏与破冥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我紧紧抱着念初,指尖凝聚起灵力,阴阳眼死死盯着庭院外的黑气,心中清楚,一场新的凶险,已经来临,而这,只是我们守护人间、清理冥阴余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