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的是,那道金色阵纹,竟与镇煞石碑周身的阵纹,产生了隐隐的共鸣,石碑周身的金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一道淡淡的金光,从后院蔓延而来,与念初凝聚的金乌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红交织的光团,朝着冥蚀虫,狠狠砸去。
“嗷——”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从虫群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光团灼烧,原本疯狂进攻的冥蚀虫,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不再朝着我们涌来,反而纷纷向后退缩,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们众人趁机发力,傅承渊挥舞着桃木刀,明月师叔祭出净化符,清风师叔挥舞着桃木剑(方才从杂物堆中捡起的),玄虚师叔快速结印,布下一道临时的困阵,将剩余的冥蚀虫,死死困在阵中。
光团散去,我们才看清,虫群深处,竟藏着一只体型较大的冥蚀虫王,通体漆黑,体型有拳头大小,长着一对巨大的薄翅,周身萦绕着浓郁的冥气,此刻,它的翅膀被金乌之力灼烧得残缺不全,身体表面,布满了灼烧的伤痕,正在阵中疯狂挣扎,发出凄厉的嘶吼声——显然,这些冥蚀虫,都是被这只虫王操控的,只要消灭了虫王,剩下的冥蚀虫,便会失去操控,不攻自破。
“就是它!消灭虫王,这些冥蚀虫就会溃散!”玄虚师叔低喝一声,快速结印,困阵的阵纹瞬间收紧,将虫王死死锁住,不让它逃脱。
傅承渊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灵力,纵身跃起,手中的桃木刀,凝聚起阳煞之力与石碑传来的金光,朝着虫王,狠狠劈去。一道金红交织的刀芒,瞬间落在虫王身上,发出“滋啦”一声剧烈的灼烧声,虫王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瞬间被灼烧殆尽,化作一缕浓郁的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虫王被消灭,困阵中的冥蚀虫,瞬间失去了操控,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有的被困阵的至阳之力灼烧殆尽,有的则想要逃离渡厄斋,却被玄虚师叔布下的困阵,死死拦住,最终,全部被我们消灭殆尽,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夜色中。
庭院中的冥气,随着冥蚀虫的消灭,渐渐被至阳之力驱散,月光再次变得温柔起来,枯桂花的清甜香气,再次弥漫开来,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灼烧味,提醒着我们,方才这场突如其来的凶险,并非幻觉。
傅承渊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踉跄着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中满是疲惫,却依旧带着一丝欣慰:“终……终于……消灭了……”
我立刻抱着念初,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扶住他的肩,眼底满是心疼:“承渊,你别说话,快调息,我给你抹驱冥膏。”说着,便从怀中取出明月师叔方才给我的驱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胸口的伤口上。
念初靠在我怀里,小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强行调动金乌之力,已经累到了极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疲惫,却依旧死死盯着傅承渊,指尖泛起一缕微弱的金乌之力,轻轻覆在傅承渊的伤口上,像是在安抚他,又像是在帮他修复伤口,那副倔强又懂事的模样,看得众人心里又暖又疼。
清风师叔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揉着手臂上的疤痕,一边咬牙骂道:“玄阴殇这老阴鬼,真是阴魂不散!先是幽影卫,再是冥丝咒,现在又派来这些破虫子,没完没了了!等我灵力恢复,定要去冥渊裂隙,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我们渡厄斋,不是他想来就来、想闹就闹的地方!”
“清风师兄,别冲动。”明月师叔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碗灵草汤,语气里满是无奈,却也带着几分欣慰,“今日若是没有念初的金乌之力,没有石碑的共鸣,我们未必能这么快消灭冥蚀虫王,玄阴殇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估,我们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贸然前往冥渊裂隙,只会落入他的圈套。”
玄虚师叔走到庭院西北角的杂物堆旁,仔细探查了片刻,回身说道:“这些冥蚀虫,是从杂物堆,想必,玄阴殇是通过这个小洞,将冥蚀虫送进来的,同时,这个小洞,也极有可能,是他的眼线,传递消息的通道。”
师傅一直站在廊下,默默看着我们消灭冥蚀虫,神色沉稳如岳,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缓缓走到众人身边,目光扫过庭院中的小洞,又看向疲惫不堪的我们,语气沉而坚定:“玄阴殇接连三次出手,一次试探,一次偷袭,一次用冥蚀虫牵制,显然,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夺取念初的金乌之力,破坏镇煞石碑,打开冥渊裂隙。他今日派冥蚀虫前来,不仅是为了牵制我们,更是为了试探,念初的金乌之力,到底有多少威力,石碑的防护,到底有多少破绽。”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念初身上,眼底带着几分赞许,也带着几分心疼:“念初小小年纪,便能强行调动金乌之力,对抗冥蚀虫,甚至能与镇煞石碑产生共鸣,这份天赋与勇气,实属难得,只是,他年纪太小,强行调动力量,对身体损伤极大,日后,教导他掌控金乌之力,必须循序渐进,绝不能再让他强行发力,否则,怕是会伤及本源。”
“是,师傅!”我连忙点头,心中满是愧疚——方才情急之下,我竟没能阻止念初强行调动力量,若是他因此伤及本源,我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接下来,我们加快防备,绝不能给玄阴殇,任何可乘之机。”师傅缓缓说道,语气坚定,“玄虚,你立刻带人,封堵杂物堆下的小洞,再在小洞周围,布下三道防御阵,防止玄阴殇再通过这个通道,送邪祟进来;承渊,你好好调息休养,尽快恢复修为,后续,你与玄虚一同,加固镇煞石碑的防护,同时,布下隐匿阵,遮住石碑的灵气波动,不让玄阴殇窥探;明月,你加快炼制净化符与驱冥膏,尤其是能克制冥蚀虫的符箓,多炼制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清风,你负责清理庭院中的咒术余痕与冥蚀虫的尸体,同时,巡查渡厄斋的四周,寻找其他可能存在的通道,若是发现,立刻封堵;初一,你负责照顾念初,好好滋养他的身体,引导他稳固体内的金乌之力,修复强行发力带来的损伤,绝不能再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是,师傅!”众人齐声应道,语气坚定,哪怕浑身疲惫,也没有丝毫懈怠——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凶险,我们更加清楚,玄阴殇的终极对决,已近在眼前,我们没有丝毫退路,只能全力以赴。
傅承渊靠在廊下,闭目调息,我坐在他身边,抱着念初,轻轻引导着他,稳固体内的金乌之力。小家伙累得沉沉睡去,小身子软乎乎地靠在我胸口,呼吸平稳,嘴角却依旧噙着浅浅的笑意,指尖那缕微弱的金乌之力,温柔地萦绕着。
清风师叔一边清理庭院中的余痕,一边依旧絮絮叨叨地咒骂着玄阴殇,偶尔还会抱怨几句,说这些冥蚀虫不好对付,不如烤灵鸟轻松,却依旧手脚麻利,没有丝毫懈怠;明月师叔返回丹炉旁,连夜炼制符箓与驱冥膏,丹炉里的青烟,在月光下缓缓升腾,带着灵草的清苦气息,格外沉稳;玄虚师叔带着清风师叔清理完杂物堆后,便立刻着手封堵小洞,布下防御阵,指尖的阵纹微光闪烁,映得他眉眼愈发严谨。
夜色渐深,渡厄斋的庭院里,依旧一片忙碌。月光温柔地洒在庭院中,照亮了我们疲惫却坚定的身影,照亮了那些防御阵的微光,照亮了丹炉的火光,也照亮了念初熟睡的脸庞。
我们知道,玄阴殇的阴招,或许还在后面,他的本体,或许很快就会亲自前来,一场关乎生死、关乎守护、关乎阴阳两界的终极对决,已越来越近,可我们不再畏惧,不再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