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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她不吃饭,可饭总多一碗(1 / 2)

春寒未散,南境村落的晨雾仍裹着湿气,老屋灶台前,哑女又一次掀开锅盖。

白烟腾起,米香扑面,晶莹的饭粒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

她舀了五碗——和往日一样的量,五口人,五碗饭。

可当最后一勺落下,锅底却分明还剩半碗有余。

她没皱眉,也没说话。

只是静静将那多余的饭盛入一只旧陶碗,碗身有裂纹,是多年前殷璃用紫花根与苦参叶封合过的那一只。

她把它放在灶前最靠近火塘的位置,像供奉,也像等待。

七日了。

每日如此,米瓮未增,锅未换,饭却总多出半碗。

起初她以为是记错,或是夜间老鼠偷粮,可米瓮封得好好的,猫也守在屋角,毫无异动。

而那碗饭,七日过去,非但没有馊腐干硬,反而在夜深人静时,隐隐透出一层极淡的紫光,如雾如烟,缭绕不散。

昨日,村中一病儿高热不退,神志昏沉。

其母慌乱中误将灶前那碗饭喂下。

不过半炷香,孩子冷汗淋漓,体温骤降,竟沉沉睡去。

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我梦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她说‘你不是热,是魂被压住了’。”

哑女听见时,指尖微颤。

她知道是谁。

那不是幻觉,是“生息”在流转。

殷璃早已不在人间,可她的医道、她的执念、她曾救过的命与渡过的人,却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不靠香火,不靠碑文,只靠一碗饭的余温,一口气的延续。

她站在灶前,望着那碗泛紫的饭,忽然伸手,轻轻抚过门楣上的药囊。

枯枝尚存,香气未散,风过时,仍按“三息引律”轻摆三下。

她低头,低声说:“你从不吃我们煮的饭……可你教会我们,饭也能救人。”

同一时刻,药风原上,秋收宴正酣。

金黄的稻浪翻涌至天边,北境青年立于田头,目光扫过每一家升起的炊烟。

本该一缕的青烟,今日却都多出一线,细而不断,直上云霄。

更奇的是,饭香之中,竟隐有药气浮动,似薄荷,似紫花,又似苦参微涩。

“有人偷吃!”一名年轻弟子怒而起身,“每家都多蒸了一碗,定是外人潜入!”

青年抬手制止,目光落在田头石上那碗无人动过的米饭。

他走过去,蹲下,指尖轻触饭面——温的,且饭粒之间,似有微光流转。

“不是偷。”他声音低沉,“是还。”

他记得殷璃说过:“医者不争口食,但求生息不断。人不吃药,土能吃;魂不饮汤,风能饮。”

他站起身,对众人道:“从今日起,每餐必留一碗,放于田头石上,不得收回,不得问归。”

当夜,风起。

无人靠近,可石上那碗饭,饭粒竟无风自动,缓缓排列,成一个模糊的“生”字轮廓。

光晕一闪,瞬即消散。

次日清晨,石下泥土松动,一株紫花破土而出,根系如网,悄然延伸,竟将一处多年隐裂的地脉缓缓织合。

青年踩了踩脚下的土,笑了:“她不吃,可土记得味道。”

而在乱葬岗边缘,新酿的药酒开坛。

焚典后人之子守在坛边,眉头紧锁。

昨夜新酿十坛,今晨却每坛都少了半勺,查遍四周,无迹可寻。

父亲怒极,欲设机关防贼,却被他拦下。

“不必。”他说。

他想起殷璃临终前的话:“药不在瓶中,在流转;医不在手,在心传。”

他转身取来一只空碗,置于坛边,然后下令:“此后每坛酒,必留一隙,不满,不封。”

当夜,月隐云后,老树根下泥土微动,酒香如丝,渗入地底。

次日,田中本已枯死多年的“断魂草”竟自发开花,花瓣五裂,形如旧年医典插图,香气清冽,竟能安神定魄。

子取那空碗,轻叩坛身,低语:“她不爱香火,爱这一口热气流转。”

三地异象,同出一源。

而此时,极北之地,雪落无声。

老巫医盘坐冰塘之畔,双目微闭,手中骨铃轻晃。

百步之外,村落炊烟袅袅,孩童嬉闹,正是饭点。

忽然,他睁眼。

眉头微皱。

他缓步走入村中,逐一查看各家灶台。

锅锅饭满,米量精准,可每一锅,都莫名多出一勺。

“漏了?”弟子提壶欲查米缸。

老巫医抬手,止住。

他盯着那多出的一勺饭,久久不语,仿佛听见了某种遥远的回响——三息,停顿,再起。

像脉搏。

像药引。

像某个早已不在的人,仍在人间轻轻叩指。

(续)

极北的雪,落得无声,却压得人心发沉。

老巫医立于村中最后一户灶前,指尖拂过陶锅边缘,眉头紧皱如冰川。

七家,七锅,每锅皆多出一勺——不多不少,分毫不差。

米缸未动,量斗未偏,连风都静得像被冻住。

可饭,就是多了。

“师父,是漏了。”弟子提着铜壶,额头沁汗,“昨夜新碾的雪米,我亲自封坛,一粒未少,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