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百斤以上的打磨过的浑圆巨石,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划出高高的抛物线,如同陨石天降。轰!轰!轰!
砸在关墙墙体、城楼和垛口上!每一次命中,都地动山摇,砖石崩裂,碎片四溅,被直接砸中的地段瞬间出现缺口,躲在后面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碾为肉泥!
夹杂在石弹中的,是装满猛火油的陶罐。这些罐子在空中划出油亮的轨迹,砸中目标后砰然碎裂,粘稠的火油四处飞溅,紧随其后的火箭(绑着油布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来,瞬间引燃大火!城楼、栈道、堆放的守城物资顷刻间陷入火海,熊熊烈焰吞噬一切,浓烟滚滚,灼热的气浪炙烤着守军,惨叫声不绝于耳。
还有一些炮车发射的是“散弹”——内装无数碎石铁钉的薄壳陶罐,在关墙上空一定高度凌空爆炸,如同巨大的霰弹枪,覆盖大片区域,给暴露在外的守军造成可怕的杀伤!
几乎在炮车发威的同时,推进到有效射程内的数百架床弩(弩炮)也发出了死亡的尖啸!
儿臂粗细、一丈多长的特制巨弩箭,依靠绞盘上紧的牛筋肌腱释放出的恐怖动能。
嗖——! 地离弦,以近乎直线的弹道,如同闪电般直扑关墙!它们能轻易洞穿木质城楼的门板,能将躲在后方的士兵串成血葫芦,甚至能深深地钉入砖石墙体,为后续攀城的士兵提供临时的踏脚点!
还有一种特殊的“踏蹶箭”,箭头巨大如铲,后面带着绳索,专门射击墙顶,巨箭深深凿入墙头砖石或木桩,留下的绳索便成了一条条简易的攀爬索!
紧接着,数千名弓弩手在巨盾的掩护下,如山般向前推进! 他们并非散乱射击,而是听从号令,进行齐射!
“仰角四十五!三轮速射!放!”
嗡——!
一片黑压压的箭云腾空而起,达到顶点后,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关墙之上!这不再是骚扰,而是毁灭性的覆盖射击!特制的三棱破甲锥和倒刺箭矢,穿透力极强,即使有盾牌和垛口掩护,仍有大量守军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射中,非死即伤!关墙上瞬间插满了箭矢,如同长满了恐怖的黑色羽毛。
这第一波持续近半个时辰的饱和远程打击,其猛烈程度远超守军想象!石门关的东、北两面城墙,如同遭受了一场天灾,火光四起,浓烟蔽日,墙体破损,人员伤亡惨重。守军被完全压制,抬不起头来,指挥系统一度陷入混乱。哀嚎声、爆炸声、燃烧的噼啪声、军官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地狱的序曲。
爨崇信在东门城楼(已被火油罐击中,一角燃起大火)内,灰头土脸,耳中嗡嗡作响,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没想到宁军的远程火力竟强悍至此!这完全是为了摧毁城墙、大量杀伤有生力量而进行的系统性打击,绝非佯攻所能解释!他更加确信主攻方向就在东面,嘶吼着调动所有预备队上墙死守,命令民夫冒死扑火、抢修工事。
而此刻,关墙西侧,承受的压力要小得多。 宁军在此方向只部署了少量炮车和弓弩进行牵制性射击,声势远不如东面浩大。这也让负责西侧防务的孟岩部战士和少量爨军守备部队,得以相对从容地观察战局。
孟岩站在西侧垛口后,远眺东面那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为宁军这雷霆万钧的火力所震撼。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东面的巨大压力,完美地吸引了爨崇信的全部注意力。
就在这时,他等待的信号出现了——西面远山之中,三股笔直的狼烟升起!
孟岩眼中精光暴涨,决然下令:“时机已到!徐将军已就位!行动!”
真正的致命一击,即将从看似平静的西线,猛然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