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跃入脑海的,自然是谢竹茹。
往日诗会游园,谢家这位大小姐处处压她一头,若齐元修对她有意,倒也不稀奇。
可……谢竹茹不是已经“病故”了么?难道齐元修还会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若真是谢竹茹这么个死人,她又如何去比?
她用力摇头,试图甩开这个令人沮丧的念头。
不急不急,她要沉得住气。
于是她忍着心尖那点酸涩的刺痛,努力回忆那日齐元修提及“心上人”时的神态——那时,他眸底清亮,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却并无半分悲痛伤怀。
如此看来,应当不是谢竹茹。
那又会是谁呢?
她皱眉苦思,目光无意间瞥见方才因挨了她一耳光而面皮红肿、垂首侍立的春桃,心头微微一动。
青松苑那日,春桃也受了罚。
而那日,她可谓是丢了大人!
潘月泠眸中屈辱之色愈发重了——是了,除了谢竹茹,那日还有两人,而正是那两个贫贱的商户女,竟敢仗着有温夫人和谢竹茹在背后撑腰,踩在自己的身上大出风头!
因着温夫人的敲打,还害得她很是惶惶了一阵,她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却无事发生。
如今想来,自己当时真是没出息,竟被吓破了胆,后头又因着心系齐元修,竟将那日的事忘记了,倒叫二人很是逍遥了一段时日。
而那日二人大出了一通风头,她当时便瞧着许多男子的目光立时便有所不同,现在想来也许那时,齐元修便该是对二人其中之一有所动心。
只是……那两人叫什么来着?潘月泠拧眉思索,记忆却有些模糊。
“春桃,”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青松苑那日,那两个商户女,你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春桃突然被自家小姐点了名,整个人几不可查地一抖,接着慌忙回话:“回、回小姐,似乎……年纪小些的那位姑娘姓孟,叫孟琦,年长些的那位姓岳,叫岳明珍。”
对,就是这两个名字。
潘月泠眼中寒光一闪——那孟琦虽然同样牙尖嘴利,可恨得很,但瞧着一团孩气,懵懂未开,直接被潘月泠排除在外。
那么,便只剩下岳明珍了。
潘月泠几乎要咬碎银牙——是了,定然是她!
那岳明珍生就一张看似清高的脸,惯会摆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听说男人最吃这一套。
她那齐公子定是被岳明珍这假清高的狐媚子给迷惑了!
越想,潘月泠越觉得笃定,一股混杂着妒忌和怨恨的火苗蹭蹭往上冒。
她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胆敢踩着她潘月泠的面子同她抢男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不过一个低贱的商户女罢了,还妄想翻出她的手掌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