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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年河北第一案《三》(1 / 2)

1996年的春节刚过,张家口的街头还残留着鞭炮的碎屑,空气中却已悄然透出一丝春寒料峭的气息。融化的雪水沿着屋檐滴落,在墙角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就像张家口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干警们此刻的心情,沉重而迷茫。建筑宾馆的血案尚未告破,唐山开滦矿务局招待所的凶案又接踵而至,两起案件如同一对孪生的噩梦,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市局会议室的白板上,用红笔清晰地标注着两起案件的关键信息:1995年12月16日,张家口桥东建筑宾馆,死者魏有良,江西景德镇瓷器厂经理,被斧头砍杀,财物被劫;1996年12月18日,唐山开滦矿务局招待所,死者胡啸远,河北唐山煤矿工程师,同样死于斧下,随身的手表和两千余元现金失踪。白板中央,“袁章平”三个字被圈了红圈,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个身份证的主人吴章品已被排除嫌疑,但凶手为何要反复使用这张假证?他与吴章品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联?

“从唐山警方传来的现场勘查报告来看,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张家口案完全一致。”刑侦科科长赵建军用激光笔指着白板上的照片,语气凝重,“同样是持‘袁章平’身份证入住,同样选择单人房拼住,趁受害者熟睡后用斧头袭击头部,作案后清洗凶器,带走财物。甚至连斧头的型号都高度相似,都是市面上常见的重型板斧,刃口宽度约15厘米。”

李景山坐在会议桌的角落,面前摊着厚厚的卷宗,指尖在两起案件的现场照片上轻轻划过。魏有良血肉模糊的头部、胡啸远床头柜上残留的血迹、两起现场都出现的那把被清洗干净的板斧……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重叠,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刚从邯郸返回张家口,连日的奔波让他眼底布满血丝,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

“赵科长,我有个疑问。”李景山突然开口,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凶手在张家口作案后,为什么不立刻潜逃,反而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两天后就去唐山再次作案?而且两次都用同一张假身份证,这不符合常理,一般的亡命之徒作案后都会尽快更换身份,避免暴露。”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局长王建国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极度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嚣张,他在挑衅我们公安机关;二是他有必须留在这一区域的理由,或者说,他的下一个目标就在附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干警,“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说明这个凶手不简单,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为了整合线索,河北省公安厅特意调派了刑侦专家前来指导工作,并成立了“12·16连环杀人案”专案组,由王建国担任组长,赵建军和李景山担任副组长,负责统筹张家口和唐山两地的侦查力量。专案组成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两起案件的受害者社会关系进行全面排查。

魏有良的妻子带着儿子从江西赶来张家口辨认尸体,这位中年妇女在停尸间看到丈夫的遗体时,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她泣不成声地告诉干警:“老魏这辈子不容易,为了给儿子攒钱买房,常年在外跑业务,每天都要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12月15号那天晚上,他还跟我说谈成了一笔大生意,等回来就带我们娘俩去北京旅游,没想到……”她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手里紧紧攥着魏有良生前最喜欢的一条领带,领带上还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干警们耐心地安抚着家属的情绪,同时详细询问魏有良的生意往来和人际关系。据魏有良的妻子回忆,魏有良为人忠厚老实,做生意从来都是诚信为本,没跟人结过怨。这次去张家口,是和当地的一家建材公司谈瓷器供货合同,合作得很顺利,没发生任何不愉快。至于“袁章平”这个名字,她表示从来没听丈夫提起过。

另一边,胡啸远的家属也向干警们提供了重要信息。胡啸远是唐山开滦矿务局的资深工程师,这次去张家口是为了考察煤矿机械设备,案发前一天刚从张家口返回唐山。他的儿子胡晓峰说:“我爸12月17号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在张家口遇到一个奇怪的人,穿着黄色条纹夹克,总打听煤矿的工资待遇,还问他带了多少现金。我爸觉得那人不对劲,就没敢多说,没想到第二天就……”胡晓峰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早知道我就劝他别住招待所了,找个好点的酒店住单间。”

“黄色条纹夹克!”李景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魏有良案的凶手也穿着这件衣服!这说明凶手在作案前会提前观察受害者,甚至主动搭讪,打探对方的经济状况,然后选择合适的时机下手。”他立刻让人将这一信息补充到白板上,“而且他对煤矿和瓷器行业似乎有所了解,知道这两个行业的从业者通常随身携带较多现金,这可能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针对性的选择目标!”

线索似乎有了新的突破,但专案组的干警们并没有感到轻松。张家口和唐山两地的煤矿、瓷器相关企业不下百家,从业者更是数以万计,要从中排查出凶手的踪迹,无疑是大海捞针。更让人忧心的是,凶手就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手,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3月的一天,张家口市下花园区的一家煤矿招待所传来了噩耗,一名来自山西的煤矿老板刘富贵被人发现死在房间里,头部遭到重创,随身携带的五万元现金和一块劳力士手表不翼而飞。接到报案后,李景山立刻带着侦查小组赶往现场,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案发现场和前两起如出一辙:受害者倒在单人床上,头部血肉模糊,床底藏着一把被清洗干净的板斧;招待所的登记记录显示,案发前一天,一名持有“袁章平”身份证的男子与刘富贵同住一个房间,案发后该男子失踪。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凶手在床头柜上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脚印,似乎是作案后匆忙离开时不小心踩上去的。

技术科的干警立刻对脚印进行了提取和分析。“这个脚印是42码的胶鞋留下的,鞋底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应该是市面上常见的解放牌胶鞋。”技术科科长周明拿着脚印模型,对李景山说,“而且从脚印的深浅和受力情况来看,凶手的身高应该在1.75米左右,体重约70公斤,男性,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

这是案发以来,凶手第一次留下如此有价值的线索。李景山兴奋不已,立刻下令:“以案发地为中心,对周边的鞋店、五金店进行全面排查,重点寻找近期购买过42码解放牌胶鞋和重型板斧的人员;同时,扩大对流动人口的排查范围,特别是符合身高体重特征、有邯郸或张家口周边口音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