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仇恨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化作最原始的力量,如雨点般落在迟龙章身上。
迟龙章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很快就被愤怒的人群拖下台去。
李二虎和战士们站在一旁,没有干涉。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刚才还在哀嚎的迟龙章已经没了声息。当人群渐渐散开时,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
这血腥的场面,反而让乡亲们积压多年的怨气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许多老人妇女当场跪了下来,朝着李二虎和护卫队战士们磕头,泪流满面地呼喊:
“青天啊!谢谢老总让我们亲手报了这血海深仇!”
李二虎连忙带人上前搀扶:“乡亲们请起!这是迟龙章罪有应得!我们这支队伍,就是专门为老百姓铲除这些祸害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二虎就知道,护卫队接下来招兵买马、建立根据地的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趁热打铁,一边在石坨子村设立招兵处,吸纳那些饱受苦难、一心报仇的青壮年入伍。
一边带领部队继续出击,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周边残余的几股土匪势力,护卫队的声势越发壮大。
至于说,青壮年愿不愿意当兵,护卫队的待遇了解一下。王泽势力增强后,有些就放开了手脚,那军饷,一人当兵,全家不饿。
在这个时代,兵荒马乱,能吃上口饱饭都是奢望的时候。
护卫队这“一人当兵,全家不饿”的待遇,简直像块巨大的磁石,把那些热血青年,牢牢吸了过来。
招兵处从早到晚人头攒动,登记名册厚厚地摞起来。
在王泽忙着潜艇基地建设的时候,天京到贝平的铁路上,两列运兵火车正冒着黑烟,相隔五十多公里,向着贝平方向行进。
车厢里挤满了来自关东军的精锐——第438混成旅团的五千多名士兵。
列车在铁轨的连接处发出“哐当”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让靠在椅背上假寐的林中几忍少将猛地惊醒。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向外望去,汉北平原的景色在夏日阳光下显得有些沉闷,铁路沿线破败的村庄和荒芜的田地飞速向后掠去。
这节军官车厢条件算是最好,但依旧弥漫着一股汗味、皮革和机油混合的怪异气味。
坐在他对面的旅团参谋长村口佑一中佐放下手中的电报,眉头紧锁:
“旅团长阁下,刚刚收到方面军司令部转发的警示通报,提醒我们需格外警惕支那护卫队的空中袭击。据悉,其空军最近活动极为频繁,汉北方面军许多机场都遭到他们的轰炸。”
林中几忍“嗯”了一声,脸色并不好看。
他年近五十,在关东军服役多年,自诩见多识广,但这次南下,心头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
“村口君,这些情况,我岂能不知?”林中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压抑的烦躁,“905师团何等精锐?结果呢?”
“还没看到敌人,就在行军路上被炸得损失惨重,几乎打残!还有土屋师团…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但车厢里的几名高级军官都明白那未尽之语——连师团指挥部都被人家连着两次一锅端了,这仗打得实在憋屈。
此时的关东军,还不是后期八十多万人的规模,虽然顶着“蝗军之花”的名头,满打满算也就八个师团加上一些守备旅团,总兵力约二十五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