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重莲池回廊,江枫眠引着众人来到待客的水榭。榭内陈设雅致,临窗便是一片开阔的莲田,清风拂过,荷香满室。
落座奉茶后,江枫眠目光再次落在魏长泽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复杂:“长泽,许久不见,你……”
“江宗主。”魏长泽起身行礼,声音平静,却刻意拉开了距离,“弟子如今是厌散人门下,随师游历至此。”
江枫眠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自然听出了这声“江宗主”里的疏离。想当年,两人在莲花坞里并肩练剑,夜里偷喝坛中酒,长泽从未如此生分地喊过他“宗主”,总是一口一个“枫眠兄”。
朱厌在一旁看得分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似笑非笑道:“看来江宗主与我这小徒相识?”
江枫眠回过神,点头道:“长泽家世代辅佐江氏,他自小在莲花坞长大,与我……也算旧识。”他刻意避开了“挚友”二字,像是怕触碰到什么。
正说着,水榭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鞭响,伴随着女子略带傲气的声音:“听说来了客人?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人物值得宗主亲自迎接。”
众人抬头,只见虞紫鸢款步走来,一身紫衣绣着九瓣莲,腰间软鞭轻晃,眼神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魏长泽身上,眉头瞬间蹙起。
“哟,这不是魏家的小子吗?”虞紫鸢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怎么,在外头混不下去,又找了新的主子回来攀附?”
“紫鸢!”江枫眠连忙出声制止,“不得无礼。”
“我哪里无礼了?”虞紫鸢挑眉,目光直视魏长泽,“我说错了吗?一个家仆之子,也配站在这里与宗主平起平坐?”
魏长泽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脸上却依旧平静:“虞夫人说笑了,弟子如今是厌散人亲传弟子,随师拜访江氏,并非来听夫人训话的。”
“亲传弟子?”虞紫鸢嗤笑一声,目光转向朱厌,带着审视,“不知这位厌散人是哪路散修?竟会收一个家仆之子做徒弟,眼光未免太差了些。”
“我眼光差不差,似乎与虞夫人无关。”朱厌放下茶杯,语气骤冷,周身气息陡然凌厉起来,“我朱厌的徒弟,轮得到你来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