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总坛的石室里,烛火摇曳,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苏昌河指尖捻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瞟向身侧的苏暮雨——后者正低头擦拭着一柄伞骨,指尖划过温润的木质,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杀手。
“啧。”苏昌离抱臂靠在石柱上,看着眼前这幕,没好气地开口,“你们俩能不能别撒狗粮了?哥你天天跟嫂子腻歪,不烦吗?再当着我的面这样,别怪我去告诉叶前辈。”
苏昌河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板起脸:“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苏暮雨终于抬眼,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眉眼却清丽如画,他淡淡瞥了苏昌离一眼,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昌离,练你的剑去。”明明是男生女相,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昌离撇撇嘴,不敢再顶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看似清冷的“嫂子”动真格,那伞骨里藏着的细雨剑,可不长眼睛。
一旁的白鹤淮刚用银针挑开个药包,闻言笑着接话:“你们这相处模式,倒跟我表兄有些像,只不过……”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惋惜,“我表兄自从表嫂走后,就天天在城主府喝酒,半死不活的,雪月城的事也不管了。”
她说的是百里东君。谁也不知叶鼎之尚在人世,连百里东君自己都以为故人已逝,只能借酒消愁。
石室角落传来一声轻笑,媚骨天成的女声带着几分慵懒:“白姑娘倒是心宽,自家表兄醉生梦死,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
说话的正是慕雨墨。她斜倚在榻上,一袭紧身黑衣勾勒出细腰长腿,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却又藏着致命的锋芒。
苏昌河看向她,指尖在棋盘上敲了敲:“慕家主有话不妨直说。”
慕雨墨坐直身子,笑意敛去几分:“我只是觉得,与其关心别人的私情,不如想想接下来的事。白王那边催得紧,赤王殿下也在等消息,咱们总不能一直耗着。”
提到正事,苏昌河的神色沉了下来:“急什么?白王眼盲心不盲,臧冥那老狐狸盯着咱们呢,稍有不慎就会露馅。”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刃面映出他眼底的野心,“赤王要的是北离江山,咱们要的是暗河的未来,一步都不能错。”
苏暮雨收起伞,轻声道:“明日我去趟天启城,探探白王的底。”他身形清瘦,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臧冥的‘影杀术’虽厉,还拦不住我。”
“嫂子小心。”苏昌离难得正经了些。
白鹤淮眨了眨眼,从药箱里摸出个瓷瓶:“这是我新配的迷药,无色无味,对付臧冥的侍卫正好,算是……我入股的本钱。”她向来贪财,却也分得清轻重,暗河与赤王的合作,关系着江湖格局,她这药王谷的人,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