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墨瞥了那瓷瓶一眼,笑道:“白姑娘倒是精明,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苏昌河和苏暮雨,“你们说,要是叶前辈知道咱们在帮赤王对付她的侄儿,会是什么反应?”
苏昌河的动作顿了顿。叶冰瑶是他们的师父,待他们恩重如山,可暗河蛰伏多年,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恐怕永无出头之日。他沉声道:“师父远在海外仙山,不会知道的。”
苏暮雨的脸色更白了些,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不喜欢欺瞒,可苏昌河的决定,他向来支持。
石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噼啪作响。谁也没提那个被贬青州的永安王萧楚河——在这场棋局里,这位曾经的六皇子,似乎早已成了被遗忘的棋子。
苏昌离看着哥哥和嫂子的神色,忽然觉得嘴里发苦。他宁愿像小时候那样在天启城流浪,也不想卷入这波谲云诡的争斗里。可暗河的人,从来没有回头路。
慕雨墨站起身,理了理裙摆,媚眼如丝:“既然计划不变,那我先回去布置千蛛阵了。白王的府邸,可得好好‘招待’一番。”
她走后,白鹤淮也收起药箱:“我去准备些解毒的药,免得你们被自己人误伤。”
石室里只剩下苏家三人。苏暮雨伸手,轻轻覆在苏昌河握着匕首的手上:“昌河,真的……不会被师父发现吗?”
苏昌河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放心,等事成之后,我会亲自向师父请罪。”他抬头望向石室顶端的阴影,那里仿佛藏着暗河的未来,“为了你,为了暗河,这步棋必须走。”
苏暮雨没再说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烛火在两人身上投下交叠的影子,清冷与炽热交织,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境——一边是师徒情谊,一边是彼此与暗河的前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苏昌离别过脸,望着石室门口的黑暗,忽然想起海外仙山的传闻。听说那里云雾缭绕,没有争斗,只有琴棋书画和清风明月。
他什么时候,才能去那样的地方呢?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了。暗河的人,不配想这些。
他转身拿起剑,往外走去:“我去练剑了。”
身后,苏昌河和苏暮雨的低语声渐渐模糊,只有烛火依旧摇曳,映着满室的暗影与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