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压下去。
然后,他化被动为主动,重新吻住她,但这个吻,不再带有之前的戾气,而是变得无比温柔、缠绵,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怜惜和安抚。
他不再追问,只是用更细腻、更耐心的方式,引导着她,抚慰着她紧绷的神经。
杨雪霁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攻势下,防线渐渐瓦解。
身体的记忆背叛了意志的挣扎,在他的引领下,她开始生涩地回应,泪水却流得更凶。
这场亲密,不再纯粹是情欲的交流,更像是一场无声的角力和彼此慰藉。
他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在这里;而她,则在放纵与愧疚的交织中,短暂地沉沦。
当一切归于平静,宇文成都依旧紧紧拥着她,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杨雪霁将脸埋在他汗湿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更深的不安。
“睡吧。”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事后的慵懒,却依旧清晰,“无论何事,我都会查清楚。你只需记得,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像承诺,也像警告。
杨雪霁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便再难弥合。
而这个夜晚的亲密,在极致的热烈之后,留下的,是比以往更深的隔阂与猜疑的阴影。
风雨,似乎更近了。
自那次带着别扭的亲密之后,一种无形的隔阂,如同初冬的薄霜,悄然覆盖在宇文成都和杨雪霁之间。
表面上看,一切如常。
宇文成都依旧体贴入微,杨雪霁依旧温柔持家,两人共同养育着可爱的宸儿,将军府内依旧是一片温馨景象。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人,才能感受到那份日益加深的寒意。
杨雪霁内心的煎熬与日俱增。
皇兄那句“心中需有一杆秤”如同紧箍咒,让她无法安宁。
她开始更加频繁地、也更加隐秘地留意与丞相府相关的一切。
她会借着带宸儿回丞相府请安的机会,刻意与几位姨娘周旋,试图从她们炫耀或抱怨的闲谈中,捕捉关于宇文化及门生故旧动向的蛛丝马迹。
她甚至开始留意宇文成都书房中,那些他偶尔带回家、不甚紧要的文书边角,希望能找到一丝半点的线索。
这种刻意的探查,让她变得敏感而多疑。
有时宇文成都下朝回来,只是因朝务繁杂而略显疲惫沉默,她便会心中一惊,暗自揣测是否与丞相有关;
有时他麾下将领来府中议事,声音稍大些,她也会在隔壁坐立不安,仿佛在聆听什么惊天阴谋。
她时常走神,对着某处发呆,连宸儿叫她都恍若未闻。
夜间睡眠也变得更浅,稍有动静便会惊醒,然后看着身边熟睡的宇文成都,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