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微微缩了缩身子，这个细微的躲避动作，在如此亲密无间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
宇文成都的动作顿住了。
黑暗中，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妻子，即使光线昏暗，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和那份不易察觉的推拒。
他心中那点疑虑和这些日子以来察觉到的异常，在此刻被放大成了实质性的刺痛。
但他没有质问，也没有强迫。
他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让她无法逃离。
他的吻，不再流连于耳畔，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驱散横亘在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
杨雪霁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心中更是慌乱。
她能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压抑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欲望、不安和一丝隐怒的复杂情感。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她爱他，渴望他的拥抱，可那份沉重的秘密让她无法坦然。
她的回应便带了几分迟疑和被动，甚至在他加深这个吻时，喉间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带着委屈和挣扎的呜咽。
这声呜咽，像一根针，刺破了宇文成都强装的镇定。
他猛地停下动作，抬起头，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她模糊的轮廓，呼吸粗重而压抑。
两人鼻尖相抵，气息交融，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却也掺杂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紧张。
“雪霁，”他终于开口，声音因情动而沙哑异常，却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平静，“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还是在瞒我什么？”
他的直接，让杨雪霁瞬间慌了神。
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带着颤抖：“没……没有……夫君，我……”
“看着我！”宇文成都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迫使她面对自己，“我是你的丈夫。天大的事，有我替你扛着。你为何要独自承受？”
他的目光在夜色中锐利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她内心最深处。
杨雪霁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张了张嘴，几乎要将皇兄的嘱托、对宇文化及的担忧、还有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秘密全盘托出。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不能说！一旦说破，现在这看似平静的生活必将天翻地覆！
她不能赌皇兄的反应，更不能赌宇文成都在家族和她之间会如何抉择！
“真的……没事……”她最终只是哽咽着重复，主动凑上前，笨拙地吻上他的唇，试图用这种方式掩饰过去，平息他的追问，“我只是……有些累了……夫君，抱紧我……”
这个吻，充满了乞求和解的意味，却也暴露了她的心虚。
宇文成都的身体僵硬了片刻。
他看着她泪眼朦胧、试图用亲密来逃避问题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汹涌的怒火——
不是对她，而是对那个让她如此恐惧、如此隐瞒的未知缘由。
但他终究，舍不得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