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撼和排山倒海的心疼与悔恨,彻底淹没了她。
她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次的眼泪,是为了他的痛苦而流,是为了自己的愚蠢而流,更是为了两人之间白白浪费的、饱受折磨的时光而流。
哭了许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心中那片冰封的冻土,仿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带着酒意的风暴彻底席卷融化,露出底下柔软而坚定的土壤。
她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两人在误解和痛苦中相互折磨,看着他借酒消愁,日渐憔悴。
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必须……主动去打破这坚冰!必须让他知道,她明白了,她后悔了,她……再也不会推开他了。
一个清晰的、带着破釜沉舟般决心的念头,在她心中缓缓升起。
天,快要亮了。
一夜无眠。
杨雪霁辗转反侧,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夜宇文成都醉酒后脆弱而痛苦的模样,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决意。
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不顾樱时的劝阻,亲自去了小厨房。
她细心挑选了最温和养胃的食材,小米、山药、红枣,文火慢炖,熬了一碗极其糜烂清淡的羹汤。
她没有假手于人,亲自看着火候,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歉意和决心,都熬进这碗汤里。
当她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走到书房门外时,心中充满了忐忑。
她深吸一口气,示意侍卫通报。
书房内,宇文成都早已醒来。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眉头紧锁,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憔悴。
昨夜失控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让他既懊悔又后怕,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他正烦躁地揉着额角,听到侍卫通报“夫人来了”,整个人猛地一怔!
她……她怎么来了?她还亲自端着东西?
他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想整理一下微皱的衣袍,又强行压下,努力维持着平日的冷峻,沉声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
杨雪霁端着托盘,缓步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素净的衣裙,未施粉黛,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未休息好,但眼神却比往日多了一丝柔和的坚定。
她走到书案前,将托盘轻轻放下,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夫君昨日饮了酒,晨起想必胃中不适……妾身熬了碗羹汤,最是暖胃安神……夫君用一些吧。”
宇文成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捧着那碗汤,看着她眼底的疲惫和那份小心翼翼的努力,再想起昨夜自己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