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穷地方,就算有银矿,前期投入巨大,见效也慢,万一矿脉不丰,岂不是血本无归?还要先替前任擦屁股?这赔本买卖,谁干啊!
钦差干咳几声,打断了钱多多的“哭诉”,脸色极其不自然:“这个……杜县令,贵县的困难,咱家……知晓了。没想到……竟是如此艰难。”
杜明远一脸沉重:“下官无能,愧对朝廷,愧对百姓啊!如今唯有仰赖公公和各位大人,施以援手了!” 他这话,等于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钦差与户部官员交换了几个眼神,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呃……杜大人忠心王事,在如此艰难境地尚能维持局面,已属不易。矿务之事,关乎重大,确需从长计议。”钦差语气缓和了许多,“今日核对账目,情况复杂,非一时能厘清。这样吧,咱家先回驿馆,将实情奏明陛下与部堂大人,请示下一步章程。至于督办衙门设立之事,暂且……暂且缓议,缓议。”
他绝口不再提交接矿脉、移交案犯之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穷气”冲天的倒霉地方。
“公公明鉴!”杜明远和钱多多同时躬身,一个面色沉重,一个差点哭出声。
钦差一行人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县衙,仿佛多待一刻就会染上穷病。
看着钦差远去的车驾,杜明远长吁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钱多多一抹脸,瞬间换了副嘴脸,小眼睛闪着精光:“大人,俺演得咋样?这帮龟孙,想占便宜又怕沾腥,呸!”
杜明远瞪他一眼:“险中求胜!亏得你平日账目做得‘扎实’!但他们绝非易与之辈,定然不信,恐会暗中查探。”
果然,钦差回到驿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一个杜明远!好一个钱多多!跟咱家唱双簧,哭穷拒交?”钦差尖声道,“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做梦!”
“公公,”一名户部官员低声道,“下官观那账目,虽杂乱,但条目清晰,不像全然作假。平安县穷困,应是实情。”
“哼!”钦差冷笑,“穷是真穷,但不想交矿,也是真!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那矿脉恐怕非同小可!立刻飞鸽传书回京,禀明情况,请旨严查平安县账目!同时,派人给我盯紧了后山和县衙!咱家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场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杜明远的“哭穷计”,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