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路鸣泽站起身,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这片荒芜,“你还在期待什么?指望靠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就能对抗‘虚无’和‘黑血’?别天真了,哥哥!那是连初代种都能碾碎的力量!你算什么?一个运气好点的衰仔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看看外面!那个加图索家的傻大个还在替你挡刀!那个面瘫杀胚还在跟自己的刀较劲!那个红发妞脑子里都快被别的东西格式化了!你呢?你躺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等死!你配得上他们的牺牲吗?配得上……她的等待吗?!”
“她等过我吗?”余烬中爆出一簇微弱的火星,带着尖锐的反问,“她等到我了吗?”
路鸣泽被噎住了。他精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措手不及的愕然。
寂静重新笼罩了荒原。只有余烬在无声地明灭。
路鸣泽沉默了很久,久到他那虚幻的身影都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少了些戏谑,多了些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别的什么。
“是啊,你没赶上。”他轻轻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所以现在躺在这里自怨自艾,就能改变什么吗?就能让她……活过来吗?”
没有回答。
路鸣泽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像要融进黑暗里。“哥哥,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你知不知道,这样很难看?”
他向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触碰到那点将熄的余烬。
“站起来。”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又或者是一种……恳求?“就算是为了证明我错了,证明你不仅仅是个衰仔,证明你……配得上某些东西。站起来,路明非。”
余烬剧烈地闪烁起来,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压力。焦土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蠕动。不是“虚无”,不是“黑血”,而是更深层的,被掩埋了很久的东西。
现实的帐篷里,路明非垂落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指尖在冰冷的床单上,划出了一道极其短暂的、几乎看不见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