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镜与海之歌(2 / 2)

这就是你们的本质吗?恺撒握紧狄克推多,只会窃取他人面貌的小偷?

模仿者发出低沉的笑声,那声音也是三人的混合:窃取?不,我们在进化。每一个被复制的特质,都是我们迈向完美的阶梯。

它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面小巧的圆镜。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在的场景,而是某个未来的片段:

卡塞尔学院在燃烧,幸存的人们在废墟中挣扎。天空被灰色的雾气笼罩,无数镜之使者在废墟间穿梭。而在学院的最深处,一座由镜子构筑的王座正在缓缓升起,王座上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未来?恺撒的声音冰冷。

这是必然的未来。模仿者的声音带着诡异的虔诚,当万千镜像归于一体,当所有可能收束为唯一,完美就会降临。

圆镜中的画面突然变化。恺撒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站在镜子王座前,伸手触碰王座的扶手。那个他的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满足的微笑。

每一个选择都会创造新的可能。模仿者轻声说,每一个可能都会分裂出新的世界。我们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分裂,我们要让一切重归统一。

恺撒突然明白了。这个镜之系统不是要毁灭世界,而是要世界——通过消除所有不必要的可能性,让现实收束为唯一的、完美的形态。而路明非和楚子航,作为拥有改变现实能力的异常点,成为了系统最先要同化的目标。

知道为什么选择你们吗?模仿者的形态再次开始变化,这一次,它变成了那个哼唱女孩的模样,只是脸上仍然没有五官,因为你们是最特别的镜子,能够映照出最美丽的倒影。

女孩抬起手,指尖轻触脸颊。在那本该是五官的位置,缓缓浮现出三面小镜:一面映出恺撒,一面映出楚子航,一面映出路明非。

三位一体的镜像,无面的歌者轻声哼唱,完美世界的基石。

所有的镜子碎片突然悬浮起来,在空中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立方体。立方体的每一面都在快速闪现各种画面:过去的记忆,现在的战斗,未来的可能......

而在立方体的正中心,三颗暗金色的光点正在有节奏地脉动。那是路明非、楚子航和恺撒被复制的灵魂碎片,正在被系统改造成某种核心。

恺撒能感觉到,自己与那其中一颗光点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联系。每当他产生一个念头,那颗光点就会相应地震动。这不是简单的控制,而是更深层的共鸣——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在影响着系统的进化方向。

他突然想起源稚女的警告:钥匙是陷阱。

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把钥匙,而镜之系统正在利用他们打开通往完美世界的大门。

但源稚女还说过另一句话:王座是更华丽的囚笼。

恺撒抬头望向悬浮的立方体,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

知道加图索家的家训是什么吗?他缓缓举起狄克推多,刀尖直指立方体中心的灵魂碎片,我们从不接受被安排好的命运。

刀锋落下,但不是劈向立方体,而是斩向了自己与那颗光点之间的无形连接。

在连接断裂的瞬间,整个镜之系统发出了痛苦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