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何家村多呆一段时间,怕你见了我,赶我去昆仑山。”何秋支吾着。
“你以为,只有老乌头心疼你吗?”上官义冷漠得如一块冰霜,眼睛也被冰霜笼罩着。
“我,我很想你,我想李俊军,想珠珠,想豆豆,师父,我想你们。他们都见过我,可他们都不认识我,我也害怕你不认识你。”
终于,何秋绷不住了,扑在上官义怀里大哭起来:“我好希望他们认识我,又好害怕他们认识我。师父,看见祭拜我的亲人,从我身边走过,可他们不认识我,我想与你们相认,又怕相认以后,再一次分离,师父,对不起。”
上官义柔软下来,搂着何秋说:“傻孩子,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师父是阴阳师,能嗅觉到你灵魂的气息。”
何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一休就不认识我,他有崔玉跟随,都不认识我啊。”
上官义蔑视一笑:“崔玉除了会骂人和耍帅,什么也不会。好啦,好啦,别哭了,给师父倒杯茶。”
何秋收住了哭声,拿出一个杯子,抽抽搭搭的问:“普通的绿茶可以吗?”
上官义坐在烤火炉边:“还有选择吗?”
“只有绿茶,我又不像你那么喜欢喝茶,备那么多不要钱啊。”
上官义舒心一笑,果然是我那逆徒,一天到晚只会顶嘴。
何秋把泡好的茶端给上官义,两人围着电烤炉坐下说话。
上官义喝了一口茶,眉头皱成了三条大河。
老乌头走了,再也没有人懂他的茶道了。
“不好喝?”何秋好心的问。
上官义没有回答,说:“你很漂亮,很知性,如果只是看外表,师父认不出你了。”
上官义正眼打量着何秋。何秋嘿嘿一笑:“她叫林语,父母双亡,在苏州做画师,被黑心老板压榨而死。我也很喜欢林语,可惜,我只能帮她看半年的世界了。”
现在一月底了,五月就要动身去昆仑山,最多还能在何家村呆四个月。
“崔玉说,陈爷爷会想办法抢回你的一缕魂魄,寄养在他人体内,如果成功了,你就是一个平凡人了,也无需为了地狱之门,牺牲自己。陈爷爷那么疼爱你,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
上官义把崔玉告诉他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何秋,无论是否成功,也是一个希望。
何秋淡笑:“陈爷爷跟我说过,师父,如果我只有一魂一魄了,你还会一眼认出我吗?”
“我的逆徒,就算只有一魂,我都能认出来。就说你那幅画,我看了一眼,便知道你回来了。”上官义自豪的说。
“不是我哥告诉你的?”何秋一惊。
“你哥知道林语就是你?”同样,上官义也很吃惊。
“大年三十晚上,我坐在自己墓碑前喝酒,刚好哥哥也去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没有忍住,喊了一声哥,他就知道是我了。”
“果然是兄妹啊,都没有良心,何冰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嘿嘿,我嘱咐哥哥,谁也不要说。师父,我一直有个疑惑,老乌头究竟是谁?我生孩子的时候,本来依靠手中的斩魂刀,很快就能杀到地府门口,却被老乌头抓住了。他说,他是魔。”
何秋愣愣看着上官义。上官义端起那杯劣质茶,喝了一口,慢腾腾的说:“老乌头本被阎王爷砍断了灵脉,成了一个废人。他不甘心,修了邪术,还学会了偷命术。这一切,都是袁自如帮他的,既然帮了他,自然就要为邪魔做事。
你和他,看似巧合的缘分,其实都是可以安排。袁自如让他接近你,收你为徒,就是为了他们攻打地狱之门时,老乌头能控制你。那个邪祟的老头,为了他的两个徒弟,没有听从袁自如安排,自己跃进了小球,封印了地狱之门。”
上官义平静的说着,轻描淡写的话语,满是一个师父对徒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