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提着那只沉甸甸的野兔,带着白团儿往家走。
远远就看见自家院门敞着,王秀珍正蹲在院子里的水井边,就着木盆清洗采摘回来的野菜。
夕阳的金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忙碌而安宁的侧影。
背篓放在一旁,里面满是翠绿鲜嫩的蕨菜、刺嫩芽、婆婆丁,还有些叫不出名的山野时蔬,沾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嫂子,我回来了。”苏清风走进院子,将手里的野兔提高了些。
王秀珍闻声抬起头,看到苏清风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可当她看到苏清风手里提着的肥硕灰兔时,不由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么大只兔子?你们今天不是只驱兽吗,怎么还打着猎物了?”
她的目光随即落到苏清风脚边、身上沾着草屑泥点却神气活现的白团儿身上,似乎明白了什么,“该不会是……”
“就是它抓的。”苏清风笑着点点头,将兔子递过去,“白团儿今天开了荤,本事见长。晚上我请了打猎队的几个兄弟过来吃饭,正好用这兔子加个菜,再配上你摘的这些新鲜野菜,也算庆祝咱们开山顺利,地基完工。”
王秀珍接过兔子,入手沉甸甸,脖颈处的齿痕整齐有力。
她看了看脚下正在舔爪子洗脸的白团儿,眼神复杂,有惊讶,也有对这小东西未来的一丝隐忧,但更多的是为苏清风高兴。
“成,你们先去洗洗,歇口气。这兔子我来收拾,晚上保准弄出两个像样的菜来。”
她麻利地应下,当家主妇的利落劲尽显无疑。
苏清风回屋简单擦洗,换了身干净衣裳。
王秀珍则忙碌开来。
拎着兔子,快步走到院子角落一个专门处理禽畜的旧木墩旁。
这里避风,光线也好。
她先打来半桶清凉的井水备用。
她没有急着下刀,而是蹲下身,仔细端详这只肥硕的野兔。
灰褐色的皮毛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腹部皮毛更为柔软。
她伸出粗糙却灵活的手指,顺着兔毛的生长方向,从头到尾将皮毛捋顺,摘掉沾在上面的草刺和泥屑。
这个动作,既是清洁,也是对猎物的初步审视,掂量着从哪里下刀最合适。
接着,她起身回灶房,从灶膛里抽出几根燃着的细小柴火,将明火吹熄,只留红热的炭头。
她提着兔子的后腿,将兔子的头部和脖颈处靠近那红炭,小心翼翼地燎烧着那些不易剔除的细短绒毛。
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焦糊味弥漫开来,炭火触及皮毛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她手法熟练,控制着距离,既要烧掉杂毛,又不能燎焦了宝贵的皮子。
燎完脖颈和头脸,她又就着炭火,将四只脚爪上坚硬的角质和绒毛也仔细燎了一遍。
做完这些,她才从围裙口袋里摸出那把被她磨得飞快的剔骨小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