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身窄长,刀尖异常锐利,是王秀珍处理精细食材的利器。
她用左手紧紧攥住兔子的两条后腿,将兔子头朝下悬提着,右手执刀,在兔子的一条后腿关节处,灵巧地环切了一刀,割开皮毛,露出里面粉白色的筋膜。
然后,她用刀尖小心地挑开皮与肉之间的连接,顺着腿部内侧,刀刃紧贴着皮子内侧,“刺啦”一声,划开一道笔直的口子,直至另一条后腿的相同位置。
这需要巧劲,刀刃需时刻贴皮而行,既要彻底分离皮肉,又不能割破薄薄的皮子。
接下来是技术活儿——剥皮。
王秀珍将兔子平放在木墩上,用刀尖和手指配合,先从后腿开口处,将皮子一点点与皮下脂肪和肌肉分离。
她的手指如同最灵巧的织工,掐住皮子的边缘,缓缓向下褪,遇到粘连紧密处,便用刀尖极其精准地轻轻一挑。
那灰褐色的皮子,便像一只被缓缓脱下的毛绒绒厚袜子。
从兔子的后臀、腰身,一点点褪下来。
露出
褪到前腿时,她如法炮制,将前腿关节处的皮毛环切、分离,让皮子继续向下褪。
整个过程,她全神贯注,呼吸平稳,动作连贯。
夕阳的金辉照在她微垂的侧脸上,能看到她鼻尖沁出的细小汗珠。
最难的是头部。
王秀珍用小刀沿着兔唇周围仔细切割,小心地将耳根、眼眶周围的皮肉分离。
这里皮薄,紧贴着骨骼,稍有不慎就会割破。
她屏住呼吸,刀尖稳如磐石,一点点将皮子从头部剥离,最后,完整地将一整张兔子皮褪了下来,只在眼眶和口鼻处留下了几个整齐的小洞。
王秀珍拎起这张基本完整,内侧还带着少许脂肪和血丝的兔皮,就着阳光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这皮子硝制一下,虽然不大,但给清雪做个暖手筒或缝个帽子衬里,也是极好的,一点不能浪费。
剥下的兔皮被她暂时搭在一边晾着。
她将光溜溜的兔身浸入准备好的清水中,洗去残留的血迹和浮毛。
然后开始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心肝等下水单独放在一个小碗里,这些是白团儿和小火苗的加餐,或者也可以爆炒成一道小菜。
兔肉则被剁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泡在清水里进一步去除血水。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腰,舒了口气,用围裙擦了擦手。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院子里。
灶房里,炉火正旺,锅里的水开始发出细微的响声,等待着这些新鲜食材的降临。
王秀珍又将洗净的野菜分门别类,蕨菜、刺嫩芽准备焯水后凉拌或清炒,婆婆丁嫩叶留着蘸酱,一些老叶和根茎可以炖汤。
小小的灶房很快充满了食材处理时的各种气息。
天色完全黑透时,林大生、林立杰果然拎着两大桶散装烧酒,和打猎队的张志强、郭永强、王友刚、刘志清几人前后脚到了。
小小的旧屋里顿时热闹起来,炕桌早已摆好,虽然简陋,却擦拭得干干净净。
王秀珍和苏清雪端上一样样菜。
一大盆香气四溢的红烧野兔块,兔肉炖得酥烂入味,汤汁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