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歇会儿也不丢人(2 / 2)

他带着一丝兴奋和崇敬,向林羽提议:“这一切因你而起,我们将这场变革命名为‘林羽解放运动’,用以纪念你的功绩。”

林羽正在收拾旧物,闻言只是摇了摇头,随手将一本泛黄的书籍放进箱子里。

“它从来不该属于谁。”他轻声说,“就叫‘记得计划’吧。简单点,好记。”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从门口探头探脑的一群孤儿院孩子里,拉过一个最瘦弱的少年,将手册递了过去。

“封面设计,交给你了。”

少年受宠若惊,用那双曾画满恐惧的眼睛看着林羽,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天后,手册的封面上出现了一幅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画:一朵纯白的、正在奋力开放的花,底下用孩童的笔触写着一行字——“送给所有敢回头的人。”

告别的仪式在无声中进行。

林羽开始逐步清理自己的旧居,那些承载了他无数秘密与痛苦的物件——系统任务卷轴的残片、冰冷的写轮眼义体、记录着血迹闭环诅咒的样本……被他一件件亲手封入一个朴素的陶罐。

他抱着陶罐,来到母亲的墓前,挖开松软的泥土,将它深深埋下。

在木叶的最后一晚,他戴上了那副久违的墨镜,独自一人走过空无一人的听证廊。

这条长廊曾见证了无数次审判与裁决。

他走到尽头,轻轻拍了拍第十张空着的椅子扶手,那里曾是为“最终罪人”留的位置。

“我不坐这儿了,”他对着空椅子低语,像是在和一位老朋友告别,“但它得留着——万一,还有人想说话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整一排座椅,竟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柔和的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回应他的告别。

数日后,木叶繁华的集市一角,一个穿着普通布衣的男人正蹲在屋顶上,帮一位年迈的店主修补漏雨的瓦片。

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落,照得他右眼那道浅浅的旧伤疤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眼,鼻梁上的墨镜滑落下去,掉在瓦片上,他却连去捡的兴趣都没有。

不远处,几个孩童正在追逐嬉闹。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停下脚步,歪着头盯了他许久。

然后,她像只小鹿般跑了过来,举起手里一朵刚摘的野白花,用清脆的童音说:“大哥哥,妈妈说,你就是那个让我们敢哭的人。”

林羽敲钉子的动作顿住了。

他接过那朵小小的白花,看着女孩纯净的眼眸,许久,脸上绽开一个真实的、再无任何伪装的笑容。

他将花别在粗布衣襟上,低下头,继续敲击着铁钉。

锤声清脆,笃,笃,笃,像某种洗尽铅华后,新生的节拍。

夜幕降临,那朵被别在衣襟上的野白花,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枯萎。

一片蜷曲的花瓣从屋顶坠入檐下的排水沟,随着潺潺的夜雨水流,蜿蜒穿过沉睡的街道,最终汇入一条溪流,一路漂流,被冲刷到了灰碑林母株遗址的焦黑土地上。

就在花瓣融入泥土的那一刻,那片死寂的、被烧灼过的地面之下,有什么东西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随即,一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嫩芽,执拗地、一寸寸地破开了坚硬的土层。

它的顶端蜷缩着一个尚未成型的花苞,还未及绽放,却从那最核心之处,传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仿佛带着一丝笑意的呜咽——像极了一个婴儿,在混沌之中,第一次挣扎着学会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