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三名曾经深度参与过团藏秘密治疗方案的资深医生,同时向火影办公室递交了辞职信。
其中一人在离职面谈中精神恍惚,对着审查官脱口而出:“我不该帮他擦掉那些眼-泪……那不是病症,那全都是证词。”
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击。
林羽选择了月圆之夜,传说中阴阳交界最为薄弱的时刻。
风间彻将近十日从团藏病房秘密收集到的所有泪液样本,通过离心、萃取、高压蒸馏,最终提炼出一滴仅有米粒大小,却闪烁着妖异银光的浓缩共感精华。
午夜时分,林羽独自一人来到灰碑林,这里是木叶用来纪念因公殉职忍者的地方,也是整个村子精神力量最汇聚的节点。
他将那滴精华,轻轻注入了位于碑林最中央的主石碑。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能量以石碑为中心轰然扩散!
整片碑林数百块石碑的温度骤然升高,碑体表面浮现出淡淡的流光,空气仿佛变成了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一幅巨大的全景影像在碑林上空缓缓展开,笼罩了整片夜空。
影像中,是失明的团藏蜷缩在病床上,双手死死抓着床单,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
泪水,正不受控制地从他空洞的眼眶中涌出,每一滴泪水落地,都在寂静的影像中化作一句清晰无比、响彻灵魂的控诉——“我下令,抹除宇智波林羽在木叶的一切存在记录!”“我伪造了三代火影默许处理宇智波遗孤的文件!”“我知道鼬是被迫的,那是我设下的局!”……一句句,一声声,如同惊雷滚过,将那段被尘封的黑暗历史,以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公之于众。
影像持续了整整一刻钟,随后,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消散,不留半点痕迹。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团藏的特护病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数名根部仅存的老将面色凝重地联袂而来,他们接到了最高密令,必须立刻强行转移患者。
然而,当他们靠近病床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停住了脚步。
团藏的生命体征已经极为微弱,但他正用颤抖的右手手指,在自己赤裸的胸口皮肤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一个深深的血字——罪。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虽双目失明,但泪水依旧未停,顺着苍老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洁白的床单,竟在床单上,缓缓拼出了一行细小而清晰的字迹:“他说的,我都记得。”
同一时刻,林羽站在远处最高的钟楼顶端,沐浴着初升的朝阳,金色的光芒为他镀上了一层轮廓,却驱不散他眼底的深寒。
他望着那间已经骚动起来的病房方向,终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出了那句在心中埋藏了十年的话:“哥,这一次,换我来背负黑暗。”
复仇的火焰渐渐平息,然而,无人知晓的灰碑林最深处,一块常年空白、从未铭刻过任何名字的新石碑,在此刻悄然亮起微光。
光滑的碑面上,两行字迹如同水墨般缓缓浮现,交错在一起。
一行字迹,是团藏临终前用血刻下的那个字,扭曲而充满悔恨。
而另一行,却是截然不同的、属于一个幼童的稚嫩笔迹,一笔一划,充满了天真的困惑——“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