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的空气凝滞如铁,带着常年不见天日的霉味与血腥的余烬。
根部监控忍者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惊骇与困惑,清晰地回荡在风间彻的耳边。
“彻大人,目标……又开始了。”
屏幕上,志村团藏,这个曾经用黑暗与恐惧支配木叶地下的男人,像一尊被抽去灵魂的石像,僵硬地坐在床沿。
他的动作缓慢得如同慢放的影像,布满皱纹与伤疤的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在虚空中痉挛般地张开、收拢,仿佛要抓住一缕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这个动作,他已经不眠不休地重复了整整三天。
“医疗班的报告呢?”风间彻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
“出来了,”下属的声音有些发颤,“团藏的脑波活动……与近期那些‘未来梦境’受害者的波形,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他……他不是在装疯。”
风间彻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调出了另一份标注着“S级绝密”的档案。
那是关于根部早期精神控制网络的构架图,其核心理论便是通过制造共同的恐惧,将所有根部成员的潜意识链接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他看着那繁复如蛛网的结构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不是他在做梦……是心网把他卷进了集体潜意识。他以为自己是织网的蜘蛛,却没想过,当猎物变成了猎人,这张网会反过来把他自己吞噬得一干二净。”
汇报的声音同步传到了林羽的耳中。
他站在窗前,俯瞰着雨后初晴的木叶,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干净得像一面镜子。
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右眼上那道奇异的闭环封印纹路,那纹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发烫。
“他说‘开门’,”林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平静,“可他不知道,那扇由他铸造的门,钥匙早就不在他手里了。”
团藏已经不是施术者,而是共感回流中最脆弱、最无助的被动接收体。
所有被他用恐惧绑架过的灵魂,他们的怨恨、恐惧与不甘,正通过那张看不见的“心网”,如潮水般倒灌进他的精神世界。
“启动‘镜笼计划’。”林羽下达了指令。
命令一出,风间彻立刻行动。
他们非但没有切断根部残党之间残存的通讯渠道,反而像一个慷慨的猎人,为他们敞开了信息的牢笼。
一道伪造的高频共振信号,被风间彻手下的技术忍者巧妙地植入了每日供给团藏的镇定药剂中。
这道信号被精确地调制成与人类记忆中最原始、最深刻的频率——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完全一致。
它不会传递任何信息,只会像一把钥匙,粗暴地撬开记忆最深处的锁,引发最剧烈的错乱。
效果立竿见影。
两天后的深夜,地牢中突然爆发出团藏撕心裂肺的嘶吼:“火光!别烧我的孩子!别烧!”
他疯了一般从床上滚下来,用指甲撕扯着粗糙的床单,沾着药渍和口水,在上面扭曲地写下了七个字——“我签过清瞳令”。
守卫忍者以为他彻底疯了,将这块破布作为疯癫的物证上报。
然而,这份“物证”却被风间彻在中途截获。
他摊开那块肮脏的布,看着那七个字,眼神锐利如鹰:“这不是发疯……这是他被自己亲手埋葬的罪孽,从坟墓里爬出来,反向唤醒了。”
消息传到了宇智波鼬那里。
他沉默片刻,安排了一位早已退役、过着普通人生活的暗部。
这位暗部曾经的家人,便是“清瞳令”的牺牲品之一,他本人也因此被团藏胁迫多年。
深夜,地牢的走廊只剩下那名退役暗部沉稳的脚步声。
他没有穿戴任何暗部装备,只是一身平民的灰衣。
他走到团藏的牢房前,无视了团藏浑浊而警惕的目光,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将一张空白的纸,缓缓贴在了冰冷的铁栏上。
纸上,用墨汁画着一个简单而完美的符号——一个首尾相连的闭环。
团藏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个符号,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