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棱军中,接到刘金的回信,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笑容。 他将信递给副将观看,道:“刘金这是认清了现实。他要兵权,便给他兵权。只要纳入我军体系,日后自有办法慢慢消化。立刻回信,告知刘将军,都统(钱镠)一诺千金!只要他开城归顺,效节军左厢都指挥使之职虚位以待,其所部兵马,即刻着手整编,暂归我义胜军辖制!”
寿州城头,看到杜棱肯定的回复,刘金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不再犹豫,立刻下令:“打开城门,随我出城……迎杜将军入城!”
沉重的城门再次开启,但这一次,不再是充满杀气的出征,而是意味着屈辱与无奈的投降。刘金身着刺史官服(以示交出行政权),未带兵器,领着城中主要将领和属官,步行出城,来到杜棱军前。
杜棱并未刻意折辱,反而按军礼接待。双方简短交接后,杜棱随即派军接管城防,并开始清点刘金剩余的五千余士卒,着手进行整编。
光州,刺史府。
贾公铎几乎在同时接到了两份急报:一是刘金在寿州城下惨败的消息,二是刘金已然开城投降的确认情报。
他拿着情报,在厅内沉默了许久,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与刘金的悍勇冲动不同,贾公铎更显沉稳多智。当得知杜棱分兵拦截自己时,他就预感到寿州危矣。刘金贸然出战,更是加速了败亡的过程。
“刘金一降,我光州独木难支。”贾公铎对麾下众人叹道,“北有朱温威胁未除,东面寿州已属钱镠,南面……义胜军左厢就堵在外面。扬州援军?更是镜花水月。此时不降,更待何时?难道要等杜棱收拾完寿州,腾出手来,与城外之军合围我光州吗?”
他看得非常清楚,抵抗毫无意义,只会徒增伤亡。而且,刘金的选择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放弃刺史行政权,保留军职。
于是,贾公铎甚至没有多做挣扎,直接派人前往城外义胜军左厢都指挥使钱威营中,表达了归顺之意,并提出了与刘金类似的条件:愿整编所部,任职军中,效忠钱公。
钱威接到消息,立刻飞马报知杜棱及润州。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钱威代表钱镠,接受了贾公铎的投降。
光州的投降过程更为平静和迅速。贾公铎配合钱威,顺利完成了对光州军队的整编,汰弱留强,编为“效节军右厢”,贾公铎任右厢都指挥使。随后,按照命令,贾公铎率领这支新整编的五千人马,离开光州,开赴已经成为钱镠势力前哨的寿州城,与刘金部汇合,一并归由杜棱节制。
而光州的防务,则完全由钱威及其麾下义胜军左厢接管。钱镠随后便会正式委派文官担任光州刺史,实现军政分离,彻底将光州纳入直接管辖。
至此,短短时间内,淮河防线的两大重镇——寿州、光州,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