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左中右三路,直取中军大帐!”钱镠下令,自己率中路直冲核心。
营内一片混乱。刘汉宏的士兵大多刚从睡梦中惊醒,衣甲不整,不知所措。有些试图抵抗,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杭州军击溃;更多的则是四散奔逃,或跪地求饶。
钱镠一路砍杀,直冲到中军大帐前。帐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桌上酒菜尚温,显然人才离去不久。
“搜!刘汉宏跑不远!”钱镠厉声道。
士兵们迅速搜查大帐,发现后帐帘幕被割开一个大口子。钱镠冲出帐外,只见几个黑影正骑马向北逃去。
“追!”他大喝一声,跃上亲兵牵来的战马,疾追而去。
追出约一里地,眼看就要追上,那几人突然分头逃窜。钱镠毫不犹豫,直追中间那个体型微胖的身影。又追半里,他张弓搭箭,一箭射中那人坐骑。马匹惨嘶一声倒地,骑手被甩出老远。
钱镠飞马赶到,长枪直指倒地之人:“刘汉宏,拿命来!”
那人翻身抬头,却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将军饶命!小的只是帐前文书,穿了大人的衣袍引开追兵...”
钱镠心头一沉,知是中计调虎离山之计。他立即拨马回营,命令全面搜索。
天色渐明,战斗已近尾声。龟山大营四处硝烟弥漫,降兵被集中看管,伤亡统计陆续报来。
“斩首四千余级,俘虏两万余人。”副将禀报,“约一万多人溃散,估计逃往越州城了。”
钱镠面色阴沉:“刘汉宏呢?”
“尚未找到。已加派人手搜查全营。”
这时,董昌在一群亲兵簇拥下走来,满面春风:“贤弟,大捷啊!刘汉宏四万大军一夜溃散,此战必名扬天下!”
钱镠拱手却无喜色:“让刘贼逃脱,镠之过也。”
董昌摆手笑道:“无妨!当务之急是整顿防务,防备越州反扑。”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一阵骚动从降兵集中处传来。几个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俘虏走来。
“禀二位使君,此人原是刘汉宏帐下厨子,说有重要情报禀报。”
那厨子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的愿说实情。昨夜营破时,刘使君...不,刘贼匆忙间换了小的衣服,混在溃兵中逃了!”
钱镠眼神一凛:“你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欺瞒!刘贼还顺手拿走了厨房的菜刀和布袋,扮作厨子模样...”
钱镠与董昌对视一眼,面色凝重。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刘汉宏果然逃脱。
“何时逃走?往哪个方向?”钱镠追问。
“约三个时辰前,趁乱向北面的越州城方向去了。”
“那不用追了,早进越州城了!董昌说道。
钱镠点头称是。
正说话间,探马疾驰来报:“禀二位刺史,刘汉宏逃回越州后,急令永兴对峙的黄圭部与富阳对峙的何肃部各率万余人回防越州!”
钱镠与董昌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钱镠踱步至地图前,“黄圭、何肃两部若回防,越州守军将增至三万之众。传令:全军休整三日后班师回杭。降卒由陆路押送,缴获辎重走海路运输。”
三日后,大军开拔。陆路队伍押送着两万降卒,浩浩荡荡向杭州行进;海路船队满载缴获物资,扬帆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