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赵队长递来的纸条,手指在边角蹭了蹭。纸面有些粗糙,墨迹未干。风从背后吹来,旗杆晃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动。
“西边发现脚印?”我问。
“是。”他站得笔直,“数量不少,方向冲着我们营地。”
我没有立刻说话。昨天刚打完一场硬仗,现在又有人靠近边界,不能大意。我抬头看了眼夜空,星子稀疏,云层压得低。
“派三支小队出去,沿痕迹追十里,一个时辰内回来报信。”我说完,转身朝议事厅走,“通知林舟,马上开会。”
议事厅里点起了灯。油火跳动,照在墙上的人影来回摇晃。林舟已经到了,手里拿着记录本。几个老弟子陆续进来,坐在两侧。
我把纸条放在桌上,说:“妖族刚退,现在有人往这边凑,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林舟翻了一页本子:“最近三天,七波人来拜访。有送礼的,有结盟的,也有打探消息的。我们守住地盘的事,已经传开了。”
“名声有了。”我说,“但有名声就有麻烦。有些人不会真心敬佩,只想踩着我们往上爬。”
屋里安静了一瞬。
陈师兄开口:“你是说,会有挑战者?”
“不是‘会’,是‘已经来了’。”我看着门外,“脚印不是军队留的,没有整齐队列,也没有兵器拖地的划痕。更像是散修独行。他们不是来开战的,是来比试的。”
林舟低头记下几笔。
我说:“既然来了,就不能躲。设擂台,开演武场。凡持正道而来,愿意遵守规矩的,都可以申请切磋。”
“那要是不守规矩呢?”
“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代价。”
话音落下不久,侦查小队回来了。带队的弟子进门就说:“没发现敌意,也没兵戈气息。只在一处山石上看到掌印,像是有人用真气试过深浅。”
我点头。心里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演武场外就站了几个人。
有的穿着旧道袍,背着长剑;有的披着兽皮,手里拎着铁棍。他们站在场外,互相打量,没人先说话。
我在场边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三条规则:一、报名登记,写明修为和挑战对象;二、禁止使用阴毒法器;三、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
两个老弟子站在桌前,负责记录名字。
第一个上来的是个年轻人,脸带傲气。他把名帖拍在桌上:“我要挑战你们最强的人!”
老弟子抬头看他:“你报的是金丹初期?”
“对!怎么,不行?”
“可以。”老弟子写下名字,“但你要先过资格——接下我们守擂弟子三招,才算正式入列。”
年轻人冷哼一声:“小题大做。”说完跃入场中。
守擂的是个普通弟子,修为比他还低半阶。可一交手,年轻人就慌了。对方步法灵活,专找破绽,两招下来就被逼到角落。第三招使出一道符箓,炸出雷光,直接把他掀出场外。
他爬起来,脸涨得通红,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人群里传来低声议论。
接下来一整天,陆续有人登台。有单挑的,有两人组队的,也有主动认输的。我们这边安排陈师兄带队轮战,每次换不同组合,既练配合,也让外人看到我们的整体实力。
中午过后,有个中年修士进场。他手里提着一根黑杖,杖头刻着蛇形纹路。登记时不说目的,只写“切磋问道”。
比试开始后,他用出一种迷魂术。对面是个年轻弟子,刚动手就脚步发虚,眼神涣散。
我站在场边,抬手打出一道清光。那股迷雾瞬间散开。
全场人都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