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关进拘灵笼，单独看管。不要审，也不要靠近，等天亮再说。”
这时，前方战报再次送来：
“敌军全部撤出警戒区，现场遗留尸体两具，活捉三人。火雷阵损毁两处，已安排修补。刀阵小组零伤亡，符炮台消耗能源三成。”
我把简册翻到最后一页，拿起朱砂笔，在地图上画出敌军进攻路线。一条从北岭斜坡切入，直扑东谷；另一条细线则标注了南侧潜行者的轨迹。
两条路线相距不远，却互不呼应。说明这不是协同作战，而是双线试探。
他们果然还在犹豫。
我正要落笔记录妖兵特征，忽然听见罗盘发出一声轻鸣。表面光纹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我心头一紧。
刚才那一瞬，罗盘捕捉到一股极其隐蔽的神识扫过营地上方。不是攻击，也不是探查阵法，更像是在定位某个具体位置。
药堂？
还是……沙盘室？
我慢慢收回手，没有立刻下令。现在暴露警惕反而会打草惊蛇。我只对门外弟子说：“通知各岗，今夜轮值班次提前半个时辰交接。所有阵眼补一次灵石，尤其是中军大帐四周。”
他领命而去。
屋内安静下来。沙盘上的旗子都已归位，唯独南林那面空着。我不打算再插旗了。真虚实假，有时候不表态才是最好的表态。
我翻开新的简册，开始整理今晚的数据。
敌军人数：九至十一人。
武器制式：非统一配发，材料来源杂乱。
行动模式：主攻牵制，辅以隐匿渗透。
目的：验证防御反应速度与兵力分布。
写到这里，我停了笔。
这些信息足够说明问题——妖族高层还在评估局势，没打算强攻。但他们已经开始找弱点，而且目标明确。
接下来，他们会换方式。
我正想着，门外脚步声又起。一名阵法师捧着个小瓷瓶进来：“叶师兄，这是从那个潜行妖兵身上搜到的粉末，沾在他袖口内侧，气味刺鼻，不敢乱碰。”
我接过瓶子，打开看了一眼。灰白色，颗粒细碎，像某种矿渣。
我合上盖子，放在案角。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战场上。除非，它另有用途。
我低头看着沙盘，忽然想到一件事——昨夜配发的避毒丸，是药堂新制的配方。而这个粉末，会不会是用来测试药效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目标就不只是破防。
而是……破解我们的后勤保障。
我捏紧了瓷瓶，缓缓起身。
外面天还没亮，营地一片寂静。可我知道，这一夜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下一个动作，必须由我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