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点点头,拿出手机拍下孩子们种万寿菊的场景:“我要把这些写进《全球乡村教育发展报告》,让全世界都知道,瓦哈卡山谷里,不仅长着玉米,还长着传统与现代共生的未来。下个月的美洲教育论坛,我一定要请你来讲讲米斯特克村落的故事。”
傍晚时分,胡安·佩德罗长老邀请念棠和团队去他家吃传统晚餐。土坯房里的火塘上,挂着一口黑陶罐,里面熬着玉米芯汤,旁边的石桌上摆着刚做好的塔可、莫雷酱,还有一碗碗用蓝玉米粉做的“pozole”(玉米粥)。长老的妻子玛利亚端来一碟用“金穗1号”玉米做的爆米花,撒着细盐:“陆教授,尝尝这个,比蓝玉米爆米花更脆,等新玉米丰收了,咱们祭祀玉米神的时候,就用这个当供品,让玉米神也尝尝新味道。”
念棠抓了一把爆米花放进嘴里,脆甜的口感混着玉米的清香,暖得她心里发颤。她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段视频:视频里,孩子们在示范田种万寿菊,男人们用木犁耕土,远处的瓦哈卡山谷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玉米神木雕在余晖里透着庄严。
很快收到母亲的回复,是一段语音,声音里满是笑意:“念棠,妈看到那‘tate’石磨了,真是珍贵。记得把空间里的‘墨西哥羽衣甘蓝’种子带一些去,种在玉米田的边上——羽衣甘蓝能固氮,让玉米长得更壮,还能当蔬菜吃,给村民们补充营养。”
念棠听着语音,眼眶有点红。她抬头看向夜空,米斯特克村落的星星格外亮,火塘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玉米芯汤的香气混着万寿菊的淡香飘满屋子。埃斯特万坐在旁边,手里翻着“段陆教育联盟”的教材初稿:“陆教授,我把米斯特克传统种植口诀编成了双语儿歌,还把‘金穗1号’的耐旱方法画成了漫画,漫画里的主角是卢佩和她的奶奶,孩子们一看就懂。”
“太好了。”念棠说,“明天我就联系我父亲,让他把‘金穗1号’的保水技术视频和羽衣甘蓝间作手册发过来,咱们先给村落的教师培训,再让他们教给村民和孩子。对了,学校的窗户要朝玉米田方向开,还要刻上玉米神的图案——让孩子们上课的时候,既能看到玉米抽穗,又能记得自己的根,知道这塔可里藏着米斯特克人的魂。”
埃斯特万点点头,在教材上记下“窗户刻玉米神图案”几个字。火塘的暖意越来越浓,胡安·佩德罗长老正和汉森专员讨论着“示范玉米田”的未来——等玉米丰收了,要请瓦哈卡市的餐厅来收购,还要办“玉米神节”,教游客用传统石磨磨粉、做塔可,让米斯特克人的塔可香飘遍墨西哥。
念棠靠在土坯房的门框上,听着他们的讨论,手指轻轻摸着藤编篮里的“金穗1号”玉米。她想起母亲常说的话:“教育不是用新东西换掉老东西,而是让老东西在新时代里活得更有力量。”就像这瓦哈卡山谷的玉米,改良品种是外来的,但用木犁耕土的敬畏、用石磨磨粉的匠心,是米斯特克人世代相传的——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两者拧成一股绳,让玉米田更丰产,让传统更鲜活,让孩子们的眼里永远有玉米神的光。
夜深了,念棠回到临时住的民宿,打开电脑更新“全球乡村教育地图”。在北美洲板块的墨西哥位置,她添上了一个蓝色的小旗子,旁边标注着:“米斯特克村落希望小学,启动日2063年12月8日,示范玉米田2亩,玉米文化馆1处。”
屏幕右下角弹出团队的消息:“念棠姐,危地马拉的基切省联系我们了,想邀请咱们去考察,他们那里也种传统玉米,还想学习咱们‘传统耕作+改良种苗’的模式。”
念棠笑着回复:“好,等米斯特克村落的‘金穗1号’玉米成熟,咱们就去危地马拉。记得让我爸准备‘金穗1号’的收割后储存手册,再让设计团队画些羽衣甘蓝与玉米间作的示意图——每一片土地都有自己的传统,咱们得帮它们在新时代里好好扎根。”
关掉电脑,念棠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月光洒在示范玉米田上,刚种下的“金穗1号”玉米苗在夜风里轻轻晃动,万寿菊的花瓣泛着银光,好像在守护着新生的金穗。她想起白天卢佩捧着莫雷酱碗的模样,想起胡安·佩德罗长老从忧虑到舒展的眉头,想起母亲提到的羽衣甘蓝种子——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缕带着麦香的风,把清溪村的温暖吹到瓦哈卡山谷,吹到每一个需要守护传统与希望的角落。
“明天还要去看玉米苗的浇水情况呢。”念棠轻声说,心里满是期待。瓦哈卡的旱风还在吹,但这寂静里,已经带着玉米苗生长的轻响,带着孩子们的笑声,带着一个关于玉米与塔可的约定——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有崭新的学校,会有连片的金穗玉米田,会有满村飘香的火塘,会有孩子们手里的石刀,割着成熟的玉米,也割着未来的甜,照亮整个米斯特克村落的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