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六人身影同时模糊,如同墨滴入水,迅速消散于雾中。原地只余六枚黑色符纸,静静燃烧,火光幽蓝,燃尽时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陈浔站在原地,未追,也未动。他盯着那堆余烬,良久,才缓缓收回情剑。
老辈走上前来,眉头紧锁:“这些人……不在江湖名录之中,也不属任何门派。他们不是冲你来的,是冲‘事’来的。”
“我知道。”陈浔低声说。
墨千在这时轻咳了一声,睁开眼,声音虚弱:“你们……刚才停下了?”
“没事了。”陈浔蹲下,再次以情剑共鸣其心脉,渡入一丝暖流。墨千呼吸渐渐平稳,闭目昏睡过去。
老辈看着陈浔,语气沉重:“此去已非江湖恩怨。那是古族秘约,牵连深远。一旦踏入,便是万劫不复。”
陈浔站起身,望向北方。乌云裂隙中,那线月光仍未消失,冷冷照在他脸上。他抬起手,看了看掌心——方才握剑太过用力,皮肉已被剑柄磨破,血痕斑驳。
他没擦,只是将手慢慢握成拳。
“我不问你是谁。”他说,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钉入石,“不在乎你有多强。只要她还在受苦,我就不会停。”
话音落下的瞬间,情剑嗡然长鸣,剑身青光暴涨,映得四周枯木都泛起一层冷辉。那光不炽烈,却坚定,像是从骨子里燃起的一簇火,烧穿了所有阴霾。
老辈不再劝,只默默调整肩上墨千的位置,跟上步伐。
陈浔走在最前,情剑未归鞘,剑尖拖地,划出一道浅痕。山路前方,断崖横亘,栈道悬于半空,腐朽不堪,风吹即晃。他们必须穿过那里,才能抵达阴渊入口。
风又起了。
陈浔踏上栈道第一块木板,脚下吱呀作响,腐木簌簌掉落深渊。他走得极稳,每一步都踩得结实。老辈紧随其后,背着墨千,身形略显吃力,却未曾迟疑。
行至中途,陈浔忽然回头。
栈道尽头,方才那六枚符纸的灰烬,竟逆风飘起,聚成一线,缓缓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