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嗡鸣一声，剑身银辉骤然暴涨，如月破云，照亮整片幽谷。树影摇曳，落叶纷飞，在剑光映照下竟似镀了一层霜色。
“我练剑……”他低声说，“不是为了杀人。”
话音落下，剑光更盛。
“是为了护她。”
最后一个字出口时，整把剑剧烈震颤，仿佛与他心跳同频。那层银辉不再闪烁，而是凝成一道纯粹的光流，自剑柄直贯剑尖，宛如一条活着的命脉。
他缓缓起身，拔剑出鞘。
剑尖轻划空中，不带杀机，也不求速度。第一式，格挡之势，左臂横推，剑身斜扬，如盾迎风；第二式，回旋护身，身形微转，剑光绕体一周，不留死角；第三式，前刺而出，却不直取咽喉，而是刺向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位置——像是为身后之人挡下致命一击。
每一式，皆非攻敌，而是守人。
他记得有一次暴雨倾盆，屋檐漏水，她坐在床边，他默默搬来陶盆接水，又用破布堵住窗缝。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一刻，他觉得比打赢一场比试还要踏实。
守护，原就不需要呐喊。
他收剑归鞘，动作平稳，眼神却已不同。先前是锋芒外露，如今是锋藏于心。那种锐气并未消失，而是沉进了骨血里，成了不可动摇的东西。
抬头望去，林隙之间透出一线天光，灰白中带着微蓝，像是黎明将至前最清冷的颜色。他站在高岩之上，面向枯林坡方向，不动如山。
三日后，他要踏进去。
不是为复仇，不是为扬名。
只为守住一个人。
风穿过林梢，吹动他的衣角。青冥剑安静地挂在腰间，剑鞘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仿佛也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抬起右手，轻轻握住剑柄。
指节收紧的瞬间，远处一只山雀振翅飞起，划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