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教主已派人前往西域,取情石为引,届时她心神动摇,自然屈服……”
陈浔听得一字不落。
情石?那不是解蛊之物吗?血魔教竟也知道此物?他们是要以情石为饵,诱她入局?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微跳。但依旧未动。他知道,此刻哪怕一丝异响,都会引来围杀。他必须忍。
又过片刻,密室内脚步声再次响起。两人似乎准备离开。陈浔迅速调整姿势,将身形完全隐于屏风背面,连呼吸都控制在极短的间隔内。
石壁滑开,执事走出。一人顺手将布帛挂在墙上钉子上,转身离去。另一人临出门前,忽然驻足,抬头望向屏风方向。
陈浔不动如山。
那人皱眉,缓步走近几步,目光在屏风镂空处来回扫视。指尖微动,似要探入查看。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声乌鸦啼叫。
那人一顿,回头看向同伴:“走吧,留两人守夜即可。”
两人相继退出正厅,关门离去。
陈浔仍未动。他等了足足一炷香时间,确认无人返回,才缓缓从屏风后现身。
他走到墙边,取下那幅布帛展开。上面绘制的是一幅路线图,从江南蜿蜒北上,途经数城,终点标注“中州玄阴岭”。途中几处要点用红点标记,旁边写着“接应”“换防”“献祭”。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七月十五,月蚀之时,血祭启。”
他将布帛卷好,贴身收起。随后走向那块异常的地砖,蹲下身仔细查看。砖缝极细,但边缘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像是长期开启留下的摩擦印记。
他试着按压四角,第三下时,脚下传来轻微震动。
整块地砖向下沉陷半寸,随即自动复位。
机关已被触发过多次,但近期无人使用。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屏风角落。那里有一小片暗红色污渍,干涸已久,颜色发褐。他伸手轻触,指尖沾上些许粉末。
不是血。
是金粉。
和昨夜画舫中墨千所用的一样。
他猛然想起,墨千说过,这种金粉是他三年前为蒙眼女子修补残画时特制的,掺入了灵砂与剑意碎屑,唯有持剑魄诀者能引发共鸣。
可它为何会出现在血魔教据点?
除非……墨千的身份,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盯着指尖的金粉,眼神渐冷。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轻叩,节奏短促。是墨千的信号:院外安全,可以撤离。
陈浔没有回应。他站在原地,听着远处更夫敲梆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他知道,只要他现在走出去,就能带着情报离开。
但他没有动。
屏风后的密室还在,地砖下的机关未毁,血魔教的人随时可能回来。而那张写着“圣女已至中州”的残纸,正贴着他的胸口,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他缓缓抬起手,将青冥剑从鞘中抽出三寸。
寒光映在眼中,一闪即没。
剑未出鞘,人已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