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地为她将滑落的衣衫重新拢好,一丝不苟地系上衣带,
又抬手,将她被他揉弄得有些凌乱的青丝一点点梳理服帖。
他抱着她,让她在桌沿坐稳,自己则半跪下来,轻轻揉着她有些发软的腿脚,柔声问:
“好些了吗?”
待她微微点头,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
才小心地托着她的腰和腿弯,将她从冰凉的桌案上抱了下来,让她稳稳站在地上。
牵起那只依旧有些轻颤、小脸通红的人儿,裴衍幸一脸正色,
仿佛刚才那个将人欺负得眼尾泛红、气息不稳的根本不是他。
“先带初初去吃晚膳,吃饱了……才有力气。”
严初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惹得心跳失序,半天都缓不过神来,回去的路上气息还有些不稳的轻喘。
被他牵着走,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着方才库房里的种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等!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被他蛊惑,然后……答应跟他回房了?!
这岂不是等于……主动跳进了他挖好的“坑”里?!
待到严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某人在库房里的“失控”根本就是蓄谋已久、故意为之。
整个晚膳期间,她都像个鼓足了气的河豚,腮帮子微鼓,
一双杏眼时不时就朝那个“坏透了”却依旧泰然自若、优雅用膳的裴衍幸飞过去几记眼刀。
哼!
道貌岸然!
衣冠禽兽!
太监们捧着食盘鱼贯而入时,严初立刻扬起小脸,指挥若定:
“都把菜放我这边,对,就摆在我手边上!”
离那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越远越好!
待到宫女们开始布菜,纤纤玉指刚要将一道鲜嫩的清蒸鲥鱼夹入太子面前的碟中,
严初眼疾手快,立刻伸出自己的筷子,半路“拦截”,稳稳地将那块鱼肉夹到了自己碗里。
抬起头,对着有些无措的宫女露出一个无比“和善”又无辜的笑容:
“太子殿下他呀——‘饱’得很,一点儿都不饿,不用给他布菜了!这些,全都给我就好啦~”
布一道,她抢一道。
主打就是一个“老板夹菜我转桌”,存心不让他好好吃饭。
他呀,就喝西北风去好了!
被针对的裴衍幸却自始至终都好整以暇地坐着,非但不恼,眼底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深。
他甚至配合地微微颔首,眼神示意周围侍从:
“嗯,孤不饿。一切,皆随太子妃高兴。”
任凭她如何“作威作福”,如何明抢暗夺,
他都心情好得不得了,仿佛看她闹腾便是最好的下饭菜。
他就喜欢看她这般鲜活地折腾,带着点小脾气,小任性,明目张胆的“欺负”他。
她越是张牙舞爪地使小性子,他便越觉得生动,越觉得欢喜。
这东宫,乃至他的人生,都因她的存在,变得色彩斑斓,充满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