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不见了。
裴衍幸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衙门书房内,与赵知县对着舆图商议修缮通往邻县官道的具体事宜。
“禀主子,”
黑风单膝跪在下方,头颅低垂,声音因自责和紧绷而显得异常沉重,
“郡主与张小姐进入一家成衣铺后,郡主选中一件衣物,随掌柜前往里间试穿……随后,两人便再未从里屋出来……”
他艰难地陈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属下察觉有异,立刻带人控制了那间铺子,里外搜查……发现里屋内设有一条极为隐蔽的暗道。”
“郡主……恐是被人从暗道中强行掳走。属下护卫不力,酿成大错……请主子重罚!”
裴衍幸只是听着,却快被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蚀骨的恐惧逼疯。
这寥寥数语,却如同淬了冰的利刃,一刀一刀狠狠剐在他的心头。
他并未失控,反而极快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已寒彻如万年冰渊,翻涌着嗜血的杀意。
“赵守拙!”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即刻起,封锁松远县所有城门!许进不许出,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
“调派你手下所有官兵,给本王全城搜捕,挨家挨户地查!任何可疑人物,宁可错抓,不可错放!”
目光倏地转向跪地的黑风,语气狠戾决绝,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黑风,带人控制那间铺子,里里外外给本王掘地三尺!所有相关人等,一律扣押审讯!”
裴衍幸缓缓扫视堂下众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血腥之气:
“在初初平安归来之前……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只是暂时寄存在脖子上。她若少一根头发……”
毫无疑问,他的初初但凡有一丝损伤,这松远县的天,都得塌下来!
周遭所有相关的人与物,都将成为他无边怒火的陪葬品!
“是!下官……下官这就去办!”
赵知县已被那骇人的杀气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如同筛糠般颤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书房,前去部署。
裴衍幸倏然起身,玄色衣袍带起一阵冷风,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面沉如水,眼底却翻涌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张、沐、瑶、在、哪……”
他低声问道,裹挟着血腥的寒意。
黑风立刻躬身回应:
“回主子,张小姐及其随从,已被暂时安置在知县府内的西厢院,派人看守着。”
他护了初初这么久,从未出过半点差池。
偏偏张沐瑶一出现,初初就在他眼皮底下丢了!
他绝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谁把他的初初弄丢了,他就要用最狠戾的手段,从谁的嘴里撬出初初的下落!
哪怕要将对方的骨头一寸寸敲碎!
张沐瑶……她最好从现在开始,日夜不停地祈祷初初平安无事,毫发无伤。
否则,整个张氏一族,必将为她今日的“巧合”,付出家业散尽、门楣倾塌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