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
她从城东问到城西,从南街跑到北巷。
但凡是门口挂着“木工”、“修缮”牌子的铺子,她一家都没放过。
起初还抱着希望,想着京城这么大,总能找到一两个有空的老师傅。
可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对不住啊姑娘,咱这儿的师傅都派出去了,最快也得下个月中。”
“掌柜的,加钱行不行?我出双倍!”
“哎哟,这不是钱的事儿,是真没人手啊!”
…
“姑娘您来晚啦,今早刚接了个大单,未来半个月都排满了。”
“什么大单要做半个月?”
“这……客人的隐私,咱不好透露。”
谁敢想!
每一家!真的是每一家!
说辞都大同小异,客气又坚决地把她的请求堵了回来。
严初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全京城的门窗约好了在今天一起坏掉?
奔波了一整天,严初累得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儿了。
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挪动着脚步,最终决定——去天香阁找某人算账!
没错,就是去找苏衔月那个不靠谱的兴师问罪!
说好的哥哥呢?
说好的“有事摇铃”呢?
说好的“护她周全”呢?
她昨天遇险的时候,在心里把那厮的名字都快喊烂了,
把腕上那破铃铛都快摇出火星子了,也没见他如同话本里的大侠那般从天而降!
合着这“同心铃”就是个单向的留言法器?
只能她这边巴巴地传讯过去,他那边爱搭不理?
越想越气,严初浑身又提起了劲,干脆利落地朝着天香阁杀去。
到了天香阁,她熟门熟路,像只灵巧的猫儿般径直窜向苏衔月常用的那间包厢。
“苏!衔!月!”
她气鼓鼓地一把推开门,声音响亮得足以穿透雕花木门,准备先声夺人。
然而,后半截兴师问罪的话还卡在喉咙里,就被目光触及屏风后景象的瞬间硬生生堵了回去,化作了一声短促的抽气。
啧……这两人……她没看错的话……
是在亲嘴!!!
严初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爆红,连耳根子都烫得厉害。
要命!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不对,是来得太不巧了!
她她她她!
她现在应该干啥?!
极强的求生欲让她瞬间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转过身,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结结巴巴地朝着屏风方向胡乱喊道:
“咳咳……那、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哈!”
边说边慌里慌张地就要把门重新带上,恨不得自己能缩成一团滚出去。
欢竹从军营回来了?
一回来就……就这么激烈的吗?
也是也是,小别胜新婚……理解,万分理解……
屏风后,苏衔月早在门被推开时就已警觉。
望向门口那个捂着眼睛、欲盖弥彰的小傻子,只觉得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薄唇轻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